关于本书前 言(1)
理查德·福尔克 撰
大卫·雷·格里芬撰写了一部异乎寻常的著作。即使人们只以30%的宽容态度细心阅读它,它也几乎肯定能够改变我们理解方式,即改变我们理解有关处于政府最高发展阶段之上的美国立宪制民主的各种著述的方式。这样看来,这是一部令人不安的著作,因为它描述了一种深刻的、对于这个世界历史上最强有力的主权国家来说的政治合法性危机——此外,它还描述了一个开始进行第一场既没有任何边界、也没有任何胜利和失败标志的战争的国家。即使《新珍珠港》得到了它完全应得的、公众和媒体的充分关注,它也会改变一般的公众辩论,并且对人们揭示未来的方式产生积极的影响。的确,一本书具有这种有可能变成一种历史力量的潜能,这是非常罕见的。
《新珍珠港》之所以如此与众不同的原因在于,它根据最充分的学术超然精神,并通过对最高尚的学者美德——这是一种意愿,即无论证据和原因之路把 研究者引向何方,都乐于使自己的探究遵循这种道路——的、具有典范性的展示,探讨了一个最敏感、最富有争议的领域:与9.11悲剧相关的政府官员行为所具 有的广阔场景。在这里,它使我们看到的是一些具有爆炸性的目标;在这里,作者提出了对于我们在政府的一些部门的领导权之健全性和世界观的极度怀疑——这些 部门对这个国家的行为和命运实施着最强有力的控制、特别是对国家安全领域实施着最强有力的控制:既包括控制一场海外的战争,也包括对国内遏制自由的行为所进行的控制。格里芬以非常卓越的方式提出了一个极具说服力的论断,即赞同对整个9.11事件进行全面、不受任何限制、得到充分资助、从符合要求的角度来看非常杰出的调查——既弄清楚它是如何发生的、为什么会发生,同时也弄清楚人们为什么没有把国家安全体系的这样一种史无前例的崩溃,当作最迫切的国家重点问题而加以直接和充分的调查。官方对9.11事件所做的各种说明漏洞太多,根本没有留下任何从表面看来合理连贯的叙述,而且,我们迄今为止一直在犹豫不决, 似乎这些令人痛苦难忘的事件的真相已经不值得再讨论了。
根据自己的洞见和对布什政府全球安全政策的许多方面的切实把握,格里芬表明,[viii]正确地理解9.11事件,那怕这种理解为时已晚,也具 有至关重要的意义。即使一个并不具有一般的开放态度的读者之所以也能够理解格里芬的评价,也是因为一批又一批未经说明的事实,因为那些当权者为了阻碍独立的调查而做出的各种各样的努力,以及有关布什政府的那些核心成员在9.11事件之前所制定的、根据一份关于9.11事件的指令做他们现在恰恰正在做的事情 的行动计划的证据,都是这种评价的依据。正像我已经指出的那样,人们只要有30%的接受力就可以了——这意味着,布什总统的几乎所有那些最武断和盲目的追 随者,都会对本书的基本论断坚信不疑。
必须强调指出的是,本书并不属于“有密谋色彩的理论”类型——正像格里芬本人已经指出的那样,它至少不属于人们通常在贬义上理解这个术语的时候所表示的那种密谋理论类型。它是通过对美国政府所提供的官方说明,和可资利用的最可靠的消息之间存在的、为数众多的不一致之处的说明,对这种证据进行的、煞费苦心和严肃认真的正视。
当然,人们完全有理由对以下情况感到诧异,即假如从格里芬的证据所得出的结论是正确的,那么,这个国家的人们此前为什么没有把这个本世纪最大的故事清楚地讲述出来。媒体界为什么保持麻木不仁的状态?作为政府的监督性分支机构、以保护美国人民为第一要务的国会,就充分发挥其职能而言为什么显得如此被动?为什么在惊人的内幕被曝光之后,一直没有任何坚持原则的公务员从高高在上的位子上引咎辞职?虽然几乎从9.11攻击事件之日起,各地的人们就一直在 不断提出各种问题,有关官员串通一气的报道也不断出现——就欧洲而言情况尤其是如此,但是,据我所知,在格里芬之前,没有一个美国人具有这样的耐心、坚毅 精神、勇气和才智,从而把这许许多多的零散片段通过一个连贯的说明表达出来。
就公众对国家政权的基本合法性的信任而言,人们在相信有关这种极度不安事件的各种观点的过程中所遇到的部分困难在于,他们所听到的最多的各种指责性声音,都是既刺耳又不负责任的,这就使他们很容易在并不考虑这些关注方式会不会导致有根据的调查的情况下,便把它们当作“妄想狂式的”或者“令人憎恶的”关注方式而拒绝考虑。相形之下,格里芬的探讨方式则是从容镇定的,他的论断也是前后一致和理由充足的,这使他的分析具有不容辩驳的说服力。
但是,就我们对9.11事件的理解而言,还是有一些令人棘手的势力在发挥阻碍作用的。自从9.11事件发生以来,主流媒体一直与政府合作精心制 造一种爱国主义狂热[ix]情绪,使人们关于官方对这个国家的领导地位的任何一种怀疑都变成了对国家的不忠。诸如比尔·马厄(Bill Maher)这样的、曾经——即使只是偶然地——对官方报道提出质疑的某些媒体人物,都接到了解聘通知书、被划入另类并使之保持沉默,这表达了一种令人胆 战心惊的、恐吓任何一个试图发表不同政见的人的信息。对美国国旗的挥舞变成了具有批判性和独立性的思想的替代品;诸如“把我们的观点统一起来”这样的口 号,也是被当作扼杀所有各种批判冲动的地毯式轰炸炸弹来使用的。这种把爱国主义等同于毫无保留地接受当前政府各项政策的、遏制思想的做法,一直是为了某些总统幕僚的利益而发挥作用的,这些人一直认为9.11事件并不是一场国家的悲剧,而是——用国防部长唐纳德·拉姆斯费尔德在该事件两周年纪念的时候,与吉 姆·莱勒(Jim Lehrer)所进行的一次电视访谈中所使用的话来说——“一次貌似灾祸的上帝赐福”。
关于本书前 言(2)
随着这种以爱国为幌子谋取私利的人所祭起的符咒逐渐失去效力,另一种相关的、阻碍我们了解这种真相的动态开始发挥作用——这就是被精神病学家们描述为“否 认”的动态。有关伊拉克的占领的各种讨厌的事实,使大多数美国人很难承认这包括一些年轻的美国人伤残和送命在内的整个事件,都是以这个国家的经过选举而出现的领导阶层对事实所作的、蓄意的曲解为基础的——也就是说,他们很难承认这个事件是以下列观点为基础的:萨达姆·侯赛因应当对9.11事件负责。如果令 人恐怖的9.11事件从一开始、或者说以前就很可能已经
被有意编织的各种谎言之网笼罩在重重迷雾之中,这种可能性是至关重要的,那么,这种令人讨厌的事态正在被放大为许多倍。有些人作出这种否认的部分冲动,在于他们竭力希望避免直接面对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镶嵌在控制我们的生活的政府权力结构之中的事实。对于这种已经在过去的几年之间使这个国家的良心和意识陷于瘫痪的集体性否认来说,格里芬这部著作是一付非常及时的解毒剂。它至少可以引起一场尽管现在看来为时已晚、但却远胜于根本不进行的辩论。托马斯·杰佛逊 很久以前就曾经警告过我们:“自由的代价就是必须永远保持警惕。”
在美国发展的这样一个阶段,人们没有任何借口为某种政治清白姿态辩护,包括为毫无保留地接受对我们的政府的充分信赖的做法辩护。归根结底,对公众信念进行操纵的漫长历史毕竟是存在的——就那些有关战争和和平的问题而言,情况尤其是如此。历史学家们正在越来越多地一致认为下列事实都受到了操纵,即 (1)、为了证明1898年开始进行的美西战争具有正义性,[x]对有关美国战舰缅因号被炸沉的事实的操纵;(2)、为了证明以前不得人心的参加第二次世 界大战的做法具有正义性,对有关日本人攻击珍珠港的事实的操纵;(3)、白宫为了证明把越南战争急剧推进到北越的做法的正义性,对有关1964年东京湾事 件的事实的利用和操纵;(4)、还有最近的为了证明公然违反国际法和联合国的意愿对伊拉克宣战的做法的正义性,把伊拉克描绘成一座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兵工厂的做法。官方对诸如用原子弹轰炸广岛和长崎、暗杀肯尼迪总统这样一些历史事件的解释,也尚未经得起客观的学者们所进行的批判性审查。就这些方面而言,美国民众对政府的信任感的逐渐丧失都具有深刻的历史根源,因而根本不仅仅是一种对当今与共和党右派联系在一起的领导人所进行的、具有党派偏见的谴责。不过,对于我们所有人来说,它确实提出了一个具有根本性的、令人难以忘怀的问题。人们为什么应当把官方有关9.11事件的说明,当作神圣而不容质疑的说明 来对待并信以为真,特别是为什么应当按照现状而把这种说明当作全部世界历史上的某些最危险的事件的根本原因来对待呢?
正像格里芬已经表明的那样,即使为了得出所谓官方有关9.11事件的说明完全不值得相信这样的结论,也没有必要赞同所有各种可疑的推论。他的研究是建立在官方已经宣布发生的事件所具有的许多薄弱环节之累积性强烈影响之上的——这些薄弱环节与增强人们的注意力、促成攻击的可能性的几种行动迹象有关,与存在于政府和媒体关于这场攻击的描述和关于实际发生的事件的独立证据之间的、特殊的不一致有关,也与政府不愿意和人们所付出并已经逐渐增强的、进行探究的并不完备的努力进行合作有关。本书的任何一个部分都可以证明格里芬的下列基本意向是正确的,即这个国家和这个世界都应当得到有关这个灾难性的日子为什么出现和如何出现的、具有综合性的、可信的、直截了当的说明。今天,走出这样一步,就可以具体展示本·富兰克林迄今为止仍然存在的智慧——当有人问他费 城的立宪会议究竟得到了什么结果的时候,他回答说:“只要坚持做下去,它就会成为一个共和国。”
关于本书
引 论
一直有人把9.11的攻击与日本人对珍珠港的攻击进行比较。例如,热衷进行调查的记者詹姆斯·班福德就曾经把布什总统的行为描绘成“处于今日珍珠港之 中。” 哥伦比亚广播公司(以下简称CBS)新闻曾经报道说,在9月11日临上床之前,总统本人曾经在其日记之中写道:“21世纪的珍珠港事件已经在今天发生 了。”
为了论证美国人对9.11事件的反应将会与其对珍珠港事件的反应相似,人们经常进行这样的比较。在总统于2001年9月11日向全体国民发表演讲之后不久,亨利·基辛格就在一篇网上发表的文章之中指出:“政府应当负责进行某种系统的、人们 可以希望用来终结对珍珠港的攻击方式的反应,应当负责摧毁对这种攻击负责的体系。” 在这场攻击刚刚结束便发表的一篇重要社论之中,《时代周刊》杂志强烈呼吁说:“这一回,我们再也不要愚蠢和虚夸不实地谈论‘调停’了。ˇˇ这是一个如果不培养狂暴就不可能将其作为耻辱传诸后世的日子。让我们培养狂暴吧。现在所需要的,是一种已经统一起来的、像美国人在珍珠港事件出现时所表现出来的强烈愤怒那样的、可以发挥统一作用的愤怒。”
人们通过某些比较指出,9.11的攻击的确激起了某种反应,即呼吁美国运用其军事力量;这种反应与珍珠港事件所引起的反应非常相似。通过引用布 什政府即将就任的高级官员在2000年所做出的一个预测,即除非出现“一场新的珍珠港事件”、否则他们所希望的变化就不可能出现 ,澳大利亚新闻记者约翰·皮尔格(JohnPilger)写道:“2001年9月11日的攻击就提供了这种‘新珍珠港事件’。” 美国军事战略研究所的一位成员在9.11事件之后指出:“公众对军方行动的支持与其在珍珠港攻击之后所做出的反应非常相似。”
这些对9.11事件与珍珠港事件的比较看来并不是毫无根据的。所有的人实际上都一致承认,9.11事件是近来最重要的事件——无论对于美国人来 说、还是对于世界上的其他人来说,情况都是如此。这次攻击已经为某些人对美国的公民自由进行意味深长的限制提供了基础(就像珍珠港事件导致了美国对那些日裔美籍公民的自由的种种限制那样) 。这些攻击也变成了由美国领导的、在全世界范围内“对恐怖主义宣战”的基础——其中既包括在阿富汗进行的战争,也同样包括在伊拉克进行的战争,它们是这场战争迄今为止的两个主要阶段。[xii]
此外,布什政府的“对恐怖主义宣战”还被许多人认为是某种更加具有侵略性的帝国主义的托词。例如,菲利斯·本尼思(Phyllis Bennis)就曾经指出,9.11事件所导致的是“通过某种不受任何挑战的帝国法律,把外交政策强加给世界上的其他国家。” 当然,也有少数历史学家偶尔指出,美国的领导人很久以来就一直希望建立一个涵盖整个世界的帝国 。但是,绝大多数美国外交政策的批评者都认为,小布什政府的帝国主义、特别是自从9.11事件以来,已经变得更加明确、更加影响深远、更加傲慢自大了 。实际上,理查德·福尔克已经指出它是一种“全球统治方案” 。虽然在9.11之后曾经涌现出针对美国的善良意志,也出现过乐于接受其下列主张的愿望,即这种攻击使它有理由针对恐怖主义发动一场全世界范围内的战争,但是,这种善良意志很快就烟消云散了。现在,全世界的人们都在比以往更加广泛、更加严厉地批评美国的外交政策,这种批判的广泛和严厉程度甚至超过了对越战期间的美国的批判。然而,美国对所有这些批判的回答就是9.11事件。例如,当欧洲人批评布什政府试图针对伊拉克进行战争的时候,就有几个支持这场战争的 美国制造理由者通过指出欧洲人并没有忍受9.11攻击所造成的痛苦,来说明这种存在于观点方面的差异。
关于本书报刊界的失误b [/b]
即使假定了9.11事件在导致这种更加明确和更富有侵略性的帝国主义的过程中所发挥的作用,某些观察家仍然指出,历史学家们应当回过头来把它看作是21 世纪的真正开端 。不过,尽管人们实际上几乎一致认为9.11事件具有如此异乎寻常的重要意义,公众对这个事件本身的仔细审查仍然是非常少见的。在对9.11攻击进行一周 年纪念的时候,《纽约时报》曾经指出:“与人们于1912年在几个星期之内对泰坦尼克号事件的了解相比,虽然已经一年过去了,但人们对死在曼哈顿脚下的 2801条生命的情况的了解仍然要少得多。” 情况之所以如此,部分原因在于布什政府,因为后者主张任何一种调查都会分散人们对必须进行的“反恐怖主义战争”的注意力,因而抵制人们有关通过一项特别授权进行调查的 呼吁。但是,公众之所以对9.11事件缺乏了解,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下列事实,即《纽约时报》和其他主流报刊界成员并没有发表真实可信的调查报告,而这样的调查报告[xiii]本来是可以消除公众这种缺乏了解的状况的。此外,又过了一年以后,情况实际上仍然没有任何改变。在2003年9月11日,一位为 《费城每日新闻》撰稿的作家提出了下列问题:“为什么过去了730天以后,我们对当时所发生的情况的了解仍然如此之少呢?”
美国报刊界尤其没有提供任何有深度的调查——官方对所发生的事件的说明究竟是不是与人们可资利用的证据、与其他表面看来合理的证据相一致。当然,许多报纸和电视节目提出过几个关于官方报道的令人不安的问题,表明这种报道有某些成分似乎没有道理、或者说似乎与某些事实相矛盾。但是,报刊界并没有使政府官员们直接面对这些矛盾和难以置信之处。此外,大众媒体也没有向公众提供任何具有综合性的、展示他们已经意识到的所有这些令人不安的问题的概述。一些新闻记者提供了许多非常重要的报告,其中包括国际知名的获奖记者格里高里·帕拉斯特和加拿大获奖记者巴里·兹维克(参见注释16和18)。但是,即使人们已经看到了这些报道,它们也在很大程度上已经被集体意识遗忘了——因为它们一直是以进行有勇气的卓越报道的个人产物的形式存在的,因而到目前为止 并没有显示出任何非常重要的意义。最后,虽然有许多在其他情况下可靠的个体提出了对这种官方说明的强烈批评,但大众媒体并没有把这些人的观点展示给公众。
的确,对这种官方说明的批评都具有煽动性,因为拒斥这种官方说明,就意味着包括总统在内的美国的领导者们对大众编造并且撒了一个弥天大谎。而且,绝大多数人会假设,如果他们确实编造了一个虚假的说明,那么,他们为了掩盖自己的共谋关系也必定会这样做。这种官方说明的绝大多数批评者所得出的结论也确实如此。这种结论当然是一种具有煽动性的指控。但是,假如我们的报刊界与在任总统也是共谋关系、因而根本无法对人们在对总统的严厉指控进行调查,那么,我们怎么能够声称我们拥有出版自由——即第四等级——呢?就水门事件丑闻而言,针对尼克松总统的各种指控就具有共谋性。就伊朗门事件而言,针对里根总 统的各种指控也具有共谋性。然而,就所有这些情况而言,报刊界都把结果公布了出来(尽管就前两个个案而言,这种公布太晚了一些)。恰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最需要独立的报刊界。[xiv]
但是,即使人们已经发现官方对9.11事件的说明是虚假的,报刊界也没有就这种事件履行自己的使命,其各方面的后果都是非常巨大的 ——与以前这些丑闻相比,情况更是如此。有人曾经用官方对9.11事件的说明为美国在阿富汗和伊拉克进行的战争辩护,而这些战争不仅导致了成千上万士兵的死亡,也导致了远比在9.11事件之中丧生的平民更多的无辜平民的死亡。有人曾经使用这种说明,为美国在全世界各种地方所进行的军事行动辩护——而其中的 绝大多数军事行动都是美国人民所根本不了解的。有人曾经用它为美国的爱国法案辩护——而通过这种法案,美国人民的公民自由就被剥夺了。有人曾经用它为美国对关塔那摩湾 和其他地方的数不清的人们的无期监禁辩护。此外,与质疑克林顿总统有关其与莫妮卡·莱温斯基的关系相比,报刊界就9.11事件对布什总统的质疑要温和得 多,而前者相形之下只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已。
就这个方面而言,有些局内人已经承认了美国媒体的失败。例如,有人引用CNN国际广播电台执行副总裁兼总经理里纳·戈尔顿(RenaGolden)在2002年8月的话说,无论就9.11事件而言、还是对于阿富汗战争来说,美国报刊界都会对自身进行审查。戈尔顿补充说,“无论是谁宣称 美国报刊界不对自身进行审查,都是在耍弄人。而且,这种情况并不仅限于CNN一家——任何一个新闻记者无论以什么方式介入9.11事件,都要承担部分责 任。” 关于情况为什么会是这样,CBS新闻节目主持人丹·拉瑟指出:南非曾经有过这样一个时期,如果有人持不同意见,人们就会把燃烧的轮胎挂在这种人的脖子上。就某些方面而言这样做所导致的恐惧是,你在这里将会被在脖子上挂上东西,你将会由于缺少爱国心而在脖子上被挂上燃烧的轮胎。现在,使新闻记者们不能提出各种棘手的问题之中最棘手的问题的,就是这种恐惧。
关于本书报刊界的失误(2)
拉瑟的坦白确实至少可以部分说明报刊界为什么对质疑这种官方说明的做法保持缄默,考虑到新闻记者们因被认为不爱国而面临被解雇的危险,情况就更是如此了。
这种官方说明的主要批评者之一蒂埃里·梅桑指出,美国人一直认为任何一种对这种官方说明的批评都不仅是不爱国,而且甚至是亵渎神圣的行为。梅桑提醒我们说,布什总统在9月12日曾经宣布过他那进行“一场里程碑式的、以善对恶的斗争”的基本倾向。[xv]
在9月13日,他宣布明天将是为这次恐怖主义袭击的遇难者进行祈祷和纪念的国难日。而在9月14日,总统本人在比利·格雷厄姆、一位红衣主教、一位拉比、一 位伊玛目、四位前总统和许多国会成员的环绕下,宣读了布道辞。在这篇布道辞之中,他指出:我们所肩负的历史责任已经清楚了:那就是回击这些攻击、消除这个世界上的邪恶。诡秘行动者、欺骗者和谋杀者已经向我们宣战。我们国家虽然爱好和平,但如果有人激怒了她,她也会变得狂暴好斗。这个世界在每一代人期间都会产生出一些人类自由的敌人。他们已经在攻击美国,只不过是因为我们是自由的家园、是自由的保护者。现在,我们的父辈的承诺就是我们时代的召唤。我们恳求全能的上帝保护我们的国家、授予我们和平,并且解决所有各种即将到来的问题。愿他永远指引我们的国家。上帝赐福美利坚。
通过这种史无前例的、使美国总统从一座大教堂之中发表宣战辞的事件,梅桑评论说,“美国政府将其对这些事件的说法ˇˇ神圣化了。从那时起,任何 一种质疑官方所表示的真相的做法都会被认为是亵渎神圣的行为。”
关于本书9.11事件与左派如果提出关于这种官方报道的令人不安的问题,就会被认为是既不爱国又亵渎神圣,那么,正像里纳·戈尔顿和丹·拉瑟所承认的那样,美国报刊界的主流并没有 提出这些问题也就不值得大惊小怪了。同样不值得大惊小怪的是,对各种政治事务进行评论的右翼人士、甚至中间派人士,也都没有提出关于这种官方说明的尖锐问题。人们甚至对下列情况也不必大惊小怪,即这些评论者当中——包括社会和政治伦理学教授琼·贝特克·爱尔斯坦在内——的某些人曾经宣称,有关官方共谋的指 控已经超越了进行有理性的辩论的界限,因此,任何一种表达这种指控的论断都有可能完全被忽略。通过准确地预测下列观点,即就这种攻击而言,包括总统在内的美国官员都“非常反常地”变成了共谋犯,爱尔斯坦 补充说:“这种具有煽动性的疯狂行为已经超越了政治辩论的界限”,因而甚至是根本“不值得倾听的” 。从这种观点出发来看,人们根本没有必要考察这种官方说明的批评者们所提出的证据,尽管其中的某些批评者都是在邻近的大学之中教书的同辈知识分子——诸如 两位非常受人尊重的加拿大学者,经济学家[xvi]米歇尔·乔休多夫斯基和社会哲学家约翰·麦克默特里的情况就是如此 。虽然爱尔斯坦指出:“如果我们对事件的描述是错误的,我们的分析和伦理也同样会出错,” 但是,她显然认为人们没有必要考虑下列可能性,即官方对9.11事件的描述也有可能是错误的。尽管这种态度并不合适,当它在知识分子群体之中被表达出来的时候情况尤其是如此,但它却不会让人感到惊讶。
然而,真正令人惊讶的是美国政策的左派批评者们——他们几乎不担心会被人们说成不爱国或者亵渎神圣,在很大程度上、至少在公共话语领域之中,他们也不探讨官员进行共谋的可能性。
的确,这些批评者一直非常极端地批评布什政府对9.11事件做出反应的方式。特别是他们曾经指出,这个政府已经把9.11事件当作一个用来推行 各种政策、采取某些行动的借口,而这些政策和行动与惩罚这种攻击的实施者、或者与预防将来诸如此类的攻击几乎没有任何关系。他们甚至指出,其实早在这场攻击出现之前,其中的绝大多数政策和行动就已经被列入布什政府的议事日程之中了,因此,9.11事件并不是实施这些政策和行动的原因,而只不过是这种实施的 托辞而已。这些批评者还认识到,美国过去曾经有许多次编造某种“事变”,以之作为发动战争的借口——而就美国针对墨西哥、古巴和越南进行的战争而言,这样 的做法是最臭名昭著的 。尽管具体展示了这种事实,但是,这些批评者中几乎没有人认真地讨论——至少就公众而言情况是这样——9.11事件究竟是不是也是这样;如果情况确实如 此,那么,这就会成为削弱他们所最强烈地反对的布什政府的各项政策之基础的、最有效的手段。通过明确地宣布放弃“共谋理论”,他们至少私下里揭示了一种 “巧合理论”——根据这种理论、从美国政府的角度出发来看,9.11的攻击事件只是非常巧合地使美国政府实施了其议事日程。
一位非常出色、直言不讳地批评美国的帝国主义的批评者拉胡尔·马哈詹,曾经提供了一个例子。他根据一份暗指前面提到的、美国对一场“新珍珠港事 件”之需要——这种需要就是重建美国的防御体系,而这种重建已经由“新的美国世纪规划”开始加以准备了——的文件,分析了自从9.11事件以来美国帝国主 义的几个论题。他强调指出,这份文件的三个主要论题,都是必须在全世界建立更多的、可以行使武力的军事基地,是必须在那些对美国利益持不友好态度的国家导致“体制变化”,是必须极大地进行军事[xvii]扩张、特别是必须极大地扩展“导弹防御体系”——可以非常明确地不是把这种需要理解为威慑,而是理解为 一种通过防范那些对我们构成威慑的国家而“维持美国的突出地位的一个先决条件”。马哈詹接下来指出,“9.11攻击为美国增加军费提供了一个非常自然的机 会”,而且,这份文件所包含的、与众所周知的布什和切尼政府对石油资源的抢夺联系在一起的其他观念,也揭示了他们在9.11之后所实施的帝国战略的主要论 题。马哈詹还指出,这份文件表明“离开了某种诸如一场新珍珠港事件这样的、具有灾难性和刺激性的事件”,美国政府向往已久的军队改革从政治角度来看就是不 可能的。马哈詹甚至补充说,“在一年之内,他们(即这份文件的起草者们)就会制造他们对珍珠港事件,就会有机会使他们的帝国梦变成现实。”然而,在指出了 所有这些方面以后,马哈詹所选择的是“巧合理论”而非“共谋理论”,并且说:“虽然共谋论者们无疑会感到高兴,但是,这个事件却像美国外交政策史上的许多 事件一样,完全是另一种有关巴斯德的下列著名格言的例子,即‘机遇仅惠顾有准备的头脑’。”
当然,也许马哈詹是对的。但是,他却没有向我们提供这么认为的任何理由。特别是他根本没有显示出有关他曾经研究过持下列主张的人们所提出的证据的任何迹象,即这场攻击之所以取得了成功,完全是由于美国政府所进行的共谋。
关于本书本书的产生
无论马哈詹实际上是不是不加任何考察就忽视了这种证据,对于我来说,这种证据当然是真实的。到2003年春天为止,我都一直没有对这种证据加以任何注意。 我只是模糊地感到有一些人正在——至少是通过互联网——提供反对官方对9.11事件的说明的证据,正在提出一种经过修正的说明,而根据这种说明来看,美国 官方就是这次事件的共谋。不过,我并没有努力花费时间去寻找他们的网页。自从9.11事件以来,我一直在非常紧张地研究美国扩张主义和帝国主义的历史,因 此,我认识到,美国政府以前就曾经多次编造“各种事变”,以之作为发动战争的借口。不过,“9.11也许同样是美国政府预先安排的”这种想法虽然曾经涌上我的心头,但是,我并没有认真地对待这种可能性。在我看来, 下面这一点完全是令人难以置信的,[xviii]即布什政府——实际上也就是布什政府——竟然会做这样一种令人发指的事情。我当时的假定是,那些宣称情况 并不是这样的人必定是“共谋论者”——从人们通常所使用的这个术语的贬义上说,这大致意味着它们都是“想入非非的疯子”。我当时认为,如果他们是正确的, 那么,这种情况就是非常重要的。但是,我坚信他们一定是错的,我坚信他们的著述都是由——根据可疑的证据进行的荒诞推理而建立的——怪诞理论构成的,因 此,我根本不想花费时间和精力对这些著述进行深究。所以,我对下列事实予以充分的理解,即绝大多数人并没有对这个事实进行考察。生命是短暂的,而共谋理论的名单却是冗长的,因此,我们必须把我们的全部判断力都用在那些值得我们花费时间进行调查的事情上。我曾经假定,有关9.11事件的各种共谋理论都不具有 其可能具有的、最起码的可信性。
但是,在那以后,一位和我一起工作的教授给我发了一封电子邮件,它提供了某些相关的网页。由于相信她是一位明智的人,我查阅了互联网上的某些材料,特别是阅读了由一位名叫保罗·汤普森的独立研究者所提供的、一份标题为“9.11是被允许发生的吗?”的内容详细的大事记 。尽管汤普森使自己非常严格地局限于那些得到人们承认的资料来源,但看到他已经找到了如此众多的、可以从中得出下列结论的证据,我还是感到惊讶、甚至惊愕不已,即布什政府的确有预谋地允许了9.11攻击事件的发生。大 约与此同时,我碰巧读到了格尔·维达尔撰写的《渴望战争:为石油而流血和切尼-布什集团》,该书使我知道了一部对9.11论述得最全面的著作——由一位现 居英国的独立研究者纳费兹·艾哈迈德撰写的、题为《自由之战:美国2001年9月11日被袭的经过和原因》的著作 。艾哈迈德的著作提供了一种有条有理、以广泛的资料为依据的、对人们已经接受的关于9.11事件的看法直接提出挑战的论断,即这种事件是因为我们的情报机 构内部和情报机构之间的某种“瘫痪”才出现的。和汤普森一样,艾哈迈德也指出,这场攻击必定是由于高层官员的共谋才出现的,而不仅仅是由地层官员的不称职造成的。我认为,把艾哈迈德和汤普森的材料集中起来,就可以为这种主张提供一种强有力的、显而易见的证据——这种证据非常有力,足以接受由美国报刊界、美国国会 ,以及9.11独立调查委员会 所进行的广泛调查,但迄今为止,所有这些部门的调查都是根据下列假定进行的,即9.11事件是由情报和交通系统的失误造成的。[xix]
然而,我也看到,汤普森和艾哈迈德所做的工作是不可能为许许多多美国人了解的。汤普森的大事记虽然对于那些乐意花费时间、有耐心对之进行透彻研究的研究者来说极有帮助,但一般人是不容易阅读它的——这一方面是因为人们只有上网才能看到这些大事记,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正像“大事记”这个名称所表示的那样,它们是按照时间顺序、而不是根据类型对证据进行排列的 。另外,艾哈迈德的证据虽然写进了一本书中、也是根据类型进行排列的,但是,这本书非常厚,其所包含的材料也远远超过了证明这种基本论断所需要的材料。此外,这些额外材料之中的一大部分充斥了该书的前几章,因此,人们只有在费力地读了几章以后,才能看到这种直接与这样的官方说明相对立的证据。如果我们希望这种由艾哈迈德和汤普森提供的重要信息,得到包括那些非常忙碌的国会议员和报刊界人士在内的许多人的关注,我们就必须另辟蹊径。
因此,我决定撰写一篇可供杂志刊登的文章,在概括这些主要证据之余使那些感兴趣的读者注意汤普森、艾哈迈德所进行的研究,以及注意其他一些正在提供对9.11事件的修正说明的人所做的工作。但是,这篇论文后来变成了一本书的长度,因为我很快就发现,即使我努力使自己仅仅涉及最主要的证据,我也不可能在一篇论文所允许的限度内,给读者提供一种合理的、恰当地对待这些研究者所提供的证据的说明。
此外,在我开始写作之后,我又了解到前面所提到的法国研究者蒂埃里·梅桑所做的工作,特别是注意到他的下列假设,即撞击五角大楼的很可能不是作 为77号航班的波音757,而可能是一枚导弹。当我第一次了解到这种修正性说明的时候,我很可能像绝大多数学者阅读我对这种假设的表达的读者那样,假定这完全是荒诞不经的说法。的确,一架庞大的波音757和一枚比较小的导弹之间的区别太大了,所以假如五角大楼只是由一枚导弹击中的,五角大楼的官员们就不会 使其他人确信撞击它的是一架波音757了!难道我们通过新闻报道所了解的,不是说五角大楼被撞后留下的洞有5层楼那么高、有200英尺宽吗?难道我们通过 77号航班上的一位旅客——电视评论人芭芭拉·奥尔森——所了解的,不是说它的目的地是华盛顿吗?而且,难道没有目击者直接看到这个事件吗?实际上,所有的人——其中包括官方的9.11事件说明的绝大多数批评者——都接受了下列观念,即五角大楼是由77号[xx]航班撞击的。他们怎么可能都错了呢?不过,在我得到梅桑的书并为了说服自己而阅读了它们之后,我认为,他的工作所具有的说服力就像初看起来荒诞不经的印象那样,都是非常突出的。实际上,我最后确信,如果假定梅桑对这种证据的描述是准确的,那么,就对五角大楼的撞击而言,官方的说明所具有的虚伪性似乎就是最明显的了。或者至少我们可以说,它有资格获得这样的荣誉。所以,官方对五角大楼的攻击所做的说明仍然得到人们的广泛接受,这个事实为下列事实提供了一个特别好的例子,即绝大多数公众根本没有接触到相关的证据。本书的目的在于,把这种证据的所有主要方面都集中起来。 以往没有任何一本书做过这样的工作。艾哈迈德的书虽然很容易说是涵盖范围最广的,但是却没有包括梅桑的书和汤普森的大事记所包含的大部分证据。梅桑的书虽然包含了人们在其他地方找不到的主要证据,但是却没有艾哈迈德和汤普森所提供的绝大多数重要信息。有关这个主题的另一本最重要的英文著作,米歇尔·乔休多夫斯基的《战争和全球化:9.11背后的真相》,情况也是如此。正如其副标题所表 示的那样,该书所集中关注的是9.11事件的背景,而对这个事件本身的论述是非常简略的。在本书中,我已经把在我看来最重要的、通过上述著作和其他资料来源 而找到的证据,都集中到一起了。
关于本书本书的内容
在我看来,人们所提出的、用来反对这种官方说明的证据主要有五种类型。第一编的四章用来讨论第一种类型,主要涉及官方对9.11那天发生的事件的说明本 身所包含的各种前后矛盾和不合情理之处。第二编讨论其他的四种证据类型。所有这些证据都是根据一些“令人不安的问题” 进行组织的——这些问题之所以令人不安,就是因为它们表明,这种官方说明就像梅桑有关这个主题的第一本书的英文版标题所说的那样,是一个“弥天大谎” 。另外,它们令人不安也是因为它们表明了下列具有修正性的论题,即已经被布什总统正确地称之为恶的9.11攻击事件,是由于布什政府的某些官员的共谋才被实施的。
我在“结论”部分提出的问题是,我对前面几章中表达的证据所进行的最充分的说明,究竟是不是像这些修正论者所指出的那样,的确[xxi]是一种 官方就9.11攻击进行的共谋。然后,我讨论了现在需要进行的调查所具有的各种涵义。
关于本书“官方共谋”可能具有的各种意义b [/b]
就9.11攻击而言,虽然本书所引用的各种修正性著述都指责官方的共谋,但是,它们却忽视了一个重要的方面,即它们都没有对其所使用的“官方共谋”的确切 含义进行任何讨论。就9.11攻击而言,对所谓“官方共谋”可能具有的涵义至少存在八种观点。为了使读者在考察这些证据的过程中,能够确定这种证据所证明的官方共谋究竟是哪一类,我在这里按照严厉程度——亦即某种观点所隐含的、对布什政府的指责的严厉程度——不断上升的次序,把这八种观点列举出来。
1、对一种虚假说明的编造过程:有可能存在的一种观点是,虽然美国官员并没有在促成这场攻击的过程中发挥任何作用、甚至并没有期待这场攻击,但是,他们却对实际发生的事件编造了一种虚假的说明——无论是出于保卫“国家安全”、出于掩盖有可能使人感到窘迫的各种事实、出于利用这场攻击以实施他们的议事日程,还是出于其他某种原因,情况都是如此。这种指责虽然可能是最不严厉的,但是就弹劾总统而言,它却已经足够严厉了——假如总统确实出于个人利益, 或者出于实施某种预先确定的、诸如攻击阿富汗或者伊拉克这样的议事日程而就9.11事件撒谎,情况就更是这样了。
2、它是情报部门所期待的某种事情:可能存在的第二种观点是,美国的某些情报机构——诸如FBI,CIA,以及美国军方的某些情报机构——并没 有预先获得有关这种攻击的特殊信息,它们只是期望某种类型的攻击将会发生。它们虽然在规划这种攻击的过程中没有发挥作用,但是,从有意不防止这些攻击发生的意义上说,它们很可能在促成这种攻击方面发挥过某种作用。因此,在白宫并不知道的情况下这样做了以后,它们在9.11之后努力说服白宫不仅通过编造一种 虚假的说明来掩盖它们的罪恶,同时也开始实施试图通过这些攻击而获得支持的议事日程。
3、情报机构所期望的某些特殊事件:可能存在的第三种观点是,美国的各种情报机构(而不是白宫)曾经得到过有关这次攻击的时间表和目标的具体信息。[xxii]
4、各种情报机构参与了规划过程:可能存在的第四种观点是,美国的各种情报机构(而不是白宫)曾经积极地参与过对这场攻击的策划。
5、五角大楼参与了对这场攻击的策划:可能存在的第五种观点是,五角大楼(而不是白宫)曾经积极参与过对这场攻击的策划。
6、它是白宫所期望的某种事情:可能存在的第六种观点是,虽然白宫事前对这场攻击并没有具体的了解,但它期望某种攻击的发生,因而是促成这场攻击的同党——至少从它没有下令防止这样的攻击的意义上说,情况就是如此。这种观点考虑到了下列可能性,即白宫很可能被这场攻击实际上所造成的死亡人数和破坏程度惊呆了。
7、白宫事先已经知道具体的信息:可能存在的第七种观点是,对于这场攻击的具体目标和时间表,白宫都曾经得到过具体的信息。
8、白宫参与了对这场攻击的策划:可能存在的第八种观点是,白宫是参与策划这场攻击的同党。
正像这些可能性所表明的那样,所谓美国官员就9.11事件而言涉及“共谋”或者“密谋策划”这样一种指责,是可以从许多方面来理解的——其中的 某些方面并不涉及积极参与这种策划,而且,绝大多数方面都没有涉及总统对这种策划的参与。这些区分之所以非常重要,原因之一在于它们都表明,对所谓的官方共谋——不论这样的共谋究竟是受到了指责、还是受到了拒斥——观点的讨论,都必须进行比目前的状况更加细致入微的描述。例如,被琼·贝特克·爱尔斯坦当作 “愚蠢荒谬”的指责加以拒斥的那种指责,就是“指责上至总统并包括总统在内的美国官员,为了提高他们的声望而发动了这场攻击。” 在用这样的措辞进行表达的过程中,她不仅把有关官方共谋的指责与上面列举的、可能作为最严厉的指责而存在的第八种观点等同起来,同时,她还把这种指责与人们断定美国官员参与这场攻击所依据的、特定的动机结合起来——也就是说,他们这样做是为了提高他们自己的声望。由于她认为这种非常独特的指责是[xxiii]愚蠢荒谬的、因而不加任何考虑,所以,她显然假定有关官方共谋的整个观点都已经被平息了。可是,这里还存在其他的许多可能性。
例如,曾经提出过某种官方共谋形式的、不怎么出名的左派思想家麦克尔·帕伦特就像马哈詹一样指出,这场攻击进行得太顺手了,所以已经引起了人们的怀疑:“九月的恐怖袭击事件不仅为国内的极端保守主义和对外的帝国主义扩张创造了一个极其有用的借口,同时也给许多人留下了下列怀疑,即美国政府本身也参与了这个事件。”起初,帕伦特似乎完全和马哈詹一样忽视了这种怀疑,他指出:“我觉得很难相信下列情况,即通过某种密谋策划,白宫和CIA都积极参加了 这场摧毁世贸中心和五角大楼的一部分、屠杀如此众多的美国人的攻击,而其目的只不过是为进行阿富汗战争制造某种借口。”
然而,帕伦特并没有在此止步不前。通过引用帕特里克·马丁所撰写的、提到某些暗示官方共谋的事实的一篇论文,帕伦特表示赞同马丁所得出的结论,即尽管美国政府并没有策划这场攻击的具体细节、也没有预见到成千的美国人在其中被杀害,但是,它“期望发生某种事情,并且佯作不知。” 这样一来,帕伦特便具体展示了上述可能存在的第二种观点,或者说也可能具体展示了上述可能存在的第六种观点。
关于本书“官方共谋”可能具有的各种意义(2)
无论如何,我已经发现,正像我已经说过的那样,至少对于指责官方共谋的某种版本来说,修正论者们已经做出了一个强有力的、貌似有理的(prima facie)案例。说他们已经做出了一个令人信服的案例,就需要做出下列判断,即他们所引用的证据是可靠的。而且,虽然在我看来,我所重复的唯一证据是可信的但是,我并没有独立地验证这种证据的准确性。诸如读者将会看到的那样,这种证据的范围极其广泛、具有异乎寻常的性质,所以,任何一个个体——特别是任 何一个只具有非常有限的时间和资源的个体——都根本不可能对其准确性进行验证。正因为如此,所以我只是主张这些修正论者提供了一个有关官方共谋的、貌似有理的案例——这种案例完全值得那些拥有必要的资源、能够实施调查的 人(美国报刊界和国会)去进行各种调查。如果本书所概括的证据的、富有重要意义的部分能够成立,那么,下列结论实际上就是不可避免的,即9.11的攻击之 所以能够成功,就是由于官方的共谋。
我也许有必要强调,如果假定了这种论断的性质,那么,并不是所有证据都必须经得起检验。正像我们已经指出的那样,[xxiv]某些论断的说服力 “就像最薄弱的环节那样不堪一击”。这些论断都是演绎推理式的论断——其中,论断的每一个步骤都依赖于上一个步骤的真实性。只要人们发现一个前提是虚假 的,整个论断就完了。然而,有关官方在9.11事件过程中的共谋的论断却是一种累积证据的论断。这种论断是一般的、由几个彼此之间相互独立的具体论断构成 的论断。因此,每一个具体论断都为其他的所有论断提供支持。累积证据的论断并不像一个链条,而是更像一根由许多条支线拧成的电缆。其中的每一条支线都使电缆得到强化。由于这根电缆有许多条支线,所以,即使其中的某些支线散开了,这根电缆也仍然能够承担很大的重量。正像读者将会看到的那样,本书所概括的、关于9.11事件之中的官方共谋的论断,就有许多这样的支线。即使事实表明这些支线之中的某些支线所依据的、谣传的证据是不可靠的,这种情况也根本不会推翻整个论断。在这种情况下,这种累积证据的论断只不过得到的支线比较少了而已。而且,在这种情况下,其中的某些支线具有下列情况,即只要它们所依据的证据得到了证实,这种案例就可以得到它们之中的一种或者两种支线的支持。
关于本书“共谋理论”
然而,在转向具体论述证据之前,我们应当稍事停留、考虑一下我们已经预示过的下列事实,即所谓只要指出任何一个案例是一种“共谋理论”,这种案例就有可 能不经过任何观察和分析(a priori)就受到拒斥,这似乎已经是得到人们广泛接受的假定了。的确,要想进入公共话语领域发表自己的观点,似乎总是需要满足下列要求,即公开宣布拒斥各种各样的共谋理论。存在于这种思维背后的逻辑究竟是什么?我们根本不可能真正拒斥认为各种共谋活动正在发生这样一种观点。我们都接受过所有各种形式的共谋理论。只要我们相信有两个或者更多的人正在为了达到某种目标——诸如抢劫银行、诈骗顾客,或者用不正当的手段操纵物价——而进行密谋,我们实际上就已经接受了某种共谋理论。所 以,如果我们以迈克尔·穆尔为榜样,我们就会变得更加坦诚——他曾经说过:“现在,除了那些都是真实的共谋理论以外,我不再喜欢共谋理论了。”
如果把这种观点说得更精确一点,那么我们可以说,我们所接受的所有各种共谋理论都是我们信以为真的,而我们所拒斥的所有各种共谋理论则都是我们信以为假的。因此,我们不可能把人们分成两类——一类接受各种共谋理论,另一类则拒斥各种共谋理论。就这个问题而言,对人们进行的区分所涉及的,仅仅是他 们接受了哪些共谋理论、拒斥了哪些共谋理论这样一个问题。[xxv]
让我们把这种分析运用于9.11的攻击:下列观点是错误的,即所谓那些宣称这场攻击之所以发生是因为官方共谋的人都是“共谋论者”, 而那些接受官方说明的人则都不是“共谋论者”。就这个问题而言,人们的区别仅仅在于他们认为哪一种共谋理论是正确的、或者至少最有可能是正确的。根据官方 的说明来看,9.11的攻击之所以发生,是因为穆斯林所进行的某种密谋策划,这种密谋策划以奥斯马·本·拉登为主角。修正论者们都拒斥这种理论——至少都 把它当作对于所发生的事情的一种充分说明来加以拒斥,都主张假如不假设美国政府官员所进行的共谋(他们至少是允许这场攻击取得了成功),这场攻击就就不可能得到令人满意的说明。因此,人们的选择就只能在已经被接受的(某种)共谋理论(版本),和修正论者的(某种)共谋理论(版本)之间进行了。
我们究竟接受这些各具竞争力的理论之中的哪一种理论,取决于、或者说至少应当取决于我们认为哪一种理论得到了相关事实的更加充分的支持。那些坚持修正论的人已经确信,有相当多的证据不仅证明了人们已经接受的共谋理论的错误,即我们所谓的“官方说明”的错误,同时也指出了修正论者的正确。现在,我 就开始论述这种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