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被代表的狗
??据悉,北京警察博物馆把因病退役的警犬“菲生”活体解剖,制成警犬标本,在展厅展览。该犬曾经参与侦破各类案件,出色完成任务34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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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条狗命很常见,但为什么要活着开膛、不怕烦琐?原来这是专家的建议,“活体解剖功勋犬”,目的是保证标本逼真,皮毛光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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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原来是为了更好地展示警犬的英武形象,为了让警犬获得人们更多的赞叹。总之是为了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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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道理我从小就懂得。儿时童话里的羊羔白兔小牛们,就知道比赛谁对人类的贡献大,当说到“我的肉可以吃,皮可以制革”时,不是一脸的欢喜和骄傲吗?小猪小鸡们感激饲养员阿姨像妈妈一样无微不至的关怀照顾后,不都热烈地表示要好好长身体,好为人们做贡献吗?当科学捕鱼的捕捞船播送出动听的音乐,鱼们不都争先恐后地赶来为人民服务吗?动物们的优良品质,虽然还没有达到劳动人民任劳任怨的程度,还会时常闹个不团结啥的,但总体上是胸怀贡献社会的伟大理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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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可爱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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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实中有些觉悟偏低的动物,到了为人民服务的最后关头,往往私字一闪念,不情愿、不能很好地配合屠夫叔叔阿姨的加工,有的还哭鼻子、伸胳膊蹬腿的,这是多么不应该的事啊!难道它们不知道,叔叔阿姨们是为它们好啊?虽然有些叔叔阿姨手重一些,“善猪恶拿”,但还不是为了实现它们为人民服务的价值吗?有的动物还趁屠夫叔叔阿姨不注意,想溜走,害得叔叔阿姨辛苦地到处找,到处捉,真是太调皮,该批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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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犬菲生的最后表现就不太好。虽然它立过很多功劳、并且因工失去了听力,但是在最后送它进解剖室的时候,它动摇了信念,不愿意听口令,还把狗头伸进武警叔叔的怀里摩挲掉泪,害得武警叔叔心里也难过了好久。但是武警叔叔毕竟是深明大义的,毅然送菲生进去了。要不然,菲生怎么为人民服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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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动物们有时候看得不远,觉悟不高,需要人来代表它们,教育、引导并鼓舞它们。没有人高屋建瓴的地提出饲养、防疫、配种乃至屠宰和深加工的理论,并建立配套设施,动物们永远会处在天然的自在的状态,丧失价值,丧失生活的目的。
刘主任教我们懂艺术
近日,有人大刘主任斥“超女”玷污艺术、毒害青年,为国家民族计,提议封杀,以免流毒社会。闻此,鄙人连呼幸甚。人民大众的趣味,终于有主任级别的高人来引导了,否则终日陶醉在低俗文艺中而不自知,危害了青年一代的前途,并让刘主任们痛心疾首,“是多么可怕”。有刘主任在,人民可免于毒害和堕落了。看来,这是一个呼唤刘主任、也产生了刘主任的时代,刘主任们有的用笔,有的用pose,有的则两者并用,一起推动着这个时代的趣味,沿着正确路线向更无毒的形态演进。
超女确实不是什么高雅的东西,就是大众文化、商业文化。好在超女们也没有奢望高雅,更没有自命高雅。可照刘主任的意思,不高雅就是有毒,就是大问题,就是“苍蝇蚊子”式的东西,“不应允许其存在”。为什么说它有毒呢?因为观众是“抱着扭曲的心态去看”,所以超女扭曲了观众心态。上述高论引起我深入的思考,并从艺术层面上升到了语言和逻辑层面。我不明白刘主任的意思,究竟是超女在先呢,还是扭曲在先?超女是扭曲之因呢,还是扭曲之果?难道是说,超女还没出现时就罪恶地扭曲了观众心理,可见罪大恶极?或是超女虽然只印证着观众早已经有的扭曲,却要僭越地为这个扭曲负责?再或者竟是这种情况:观众心态本正常,但一看到超女,心态就立刻被扭曲了,于是就将错就错地扭曲着欣赏起来?刘主任的逻辑深得悖论之三昧,高雅得很,我一时也理不出个头绪。只是记得刘主任在文化部门屈就过,比起超女来,与这种说不清来源的扭曲有更容易理解的相关性。
刘主任的话虽深奥,但有一点是清楚的:喜欢不喜欢超女,是鉴别人民心态扭曲与否的一把尺子。艺术是特殊的,市场所选择的不都是好的,必须在趣味鉴别中加上一个刘主任作考量因素。这么多人的心态都扭曲了,要不是刘主任挺身站出来,挽狂澜于即倒,大家还要低俗下去、变态下去,“对一个国家和社会来说”,真是太可怕了。不知道刘主任心目中未被扭曲的心态该是个什么状况,是如刘主任般雅量高致、宝相庄严?没事时哼个小曲都是柴科夫斯基?挖鼻孔都是兰花指的手势?对不起,我觉得还是苍蝇蚊子更有趣些。
且让我们见识一下刘主任的高雅品位。当记者问“很多人看超女觉得很过瘾,你怎么看”时,刘主任答:不能让我们的年轻人在娱乐和笑声当中受到毒害。又问:超女现象背后隐藏着什么?刘主任答:“超女这种娱乐背后隐藏着对青少年的毒害”。又是一个令人叫绝的回答,原来因就是果,其然就是其所以然。若没有对自己深刻与高雅的自信,何以大义凛然至此,循环论证如斯。
其实仔细听听刘主任的理论依据就一目了然:“有关部门有个文件,已经不应该让这样的活动再继续下去。”原来这个自信力背后有主流话语的支撑,刘主任早已立于不败之地了。原来刘主任挺身而出的壮烈,不过是为了某些规章条款做一个形象化的图解。裁判已经宣布了胜者,刘主任才勇敢地跳上PK台,超女们还有得玩么?
超女就是市场化的艺术,就是伪个性、文化工业的复制与消费。它可以只感觉不思索,它甚至可以是俗和低劣。但是它远远好过刘主任们伪责任感的扭捏身段,好过假主流文化之名炮制的情感模式、居高临下灌输的格式化强音。刘主任们的雅文化,在市场化的肉欲面前早已遮不住自己的羞处了。超女是一群女孩子的自娱自乐,唱着成长中的个人情怀和小小悲欢,还没有足够的素质欣赏如刘主任般一只眼角瞥着风向的仗义执言者,奋不顾身却从不越雷池半步的英雄们。 “想唱就唱要唱得漂亮”,那浅白素朴的调子虽然没有太多的美感,好在也没有令人作呕的煞有介事,没有伸出显示一贯正确派头的、对非主流的一切指点江山的咸猪手。
恶搞是“红色经典”们的救命稻草
??近来,一些人跳出来批评“恶搞”,来势汹汹,称恶搞破坏了优良的文化传统、消解了崇高的革命精神,甚至说打破了道德和良知的底线,“荣辱失范”,哇啦哇啦发议论,大有炸平庐山、停止地球转动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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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闪闪的红星》之类的所谓“红色经典”被恶搞,本人拍手称快!本人勉强算个过来人,第一次看《闪闪的红星》时还在读幼三。不可否认当时看得很激动,因为这电影“挺打仗”的。今天看来,它是一部从头到尾少有人话的电影,其语言形式的恶心度,其正面歌颂的欲望与表演效果的相反程度,比去年某小学那个“连爷爷你终于回来了”更甚百倍。比如,“冬子,你冷吗?”“不冷!”(表情坚毅,用手指心口,盯着无限遥远的某个焦点)“这里热乎着哪!”再如冬子妈被烧死了,冬子没有一滴泪,“妈妈是党的人,不能叫群众吃亏……”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有如此觉悟,怎不让今天的思想政治工作者羞愧而死,怎不让鉴赏力正常的观众呕吐而亡?反倒是胡汉三的语言要生动活泼得多,也深入人心得多。“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这帮刁民,连骨头都是红的!”影片最后,没人味的好人终于杀死了有人味的坏蛋,也消灭了艺术中仅有的人间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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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如红色经典电影《上甘岭》中的那个指导员。在勇敢淳朴的连长和战士们中间,一个党工作者成为愚顽的局外人和不协调的象征,一堆本来不该出现、又总是不肯退场的mouse shit。在蒙受巨大牺牲时他只想到指责,在宝贵的战斗间隙他只顾做不合时宜的极左宣传,甚至歌唱结束时,他还要固执地打着拍子,虽然没人理他!一部本该说得过去的电影,就被这个代表着党的形象搞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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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庆嫂的诡诈与阴险、李铁梅的做作与煽情……透过极度夸张的肢体语言,把精神领域的追求演绎为纯功利的奢欲。“红色经典”不断羞辱着自己要歌颂的东西,自暴其丑,自现其奸。要拨乱反正,只能借助恶搞,进行否定之否定。这是今天的有识有才之士的职责所系。当所谓的经典已经成了天大的笑话,假崇高已经成了丑剧中最劣的丑角,成为艺术无能和人性扭曲的活样板,不被当代人与时俱进地恶搞一下,试问它有何面目粉墨登场?试问怎样让年轻人看得下去?恶搞是对文本的戏仿,是历史流程中读者对作品天然合理的解读和对话。对一切不朽的文本,都不可避免的存在着戏仿、嘲笑和恶搞,因为这是超越过去、摆脱经典阴影的必然环节。何况对一些不正常、不正确和不正派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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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经典” 本来就是一些典型的自我恶搞,是对自身主题的深刻嘲弄。那些扭曲人性的观念,假模假式的崇高,矫揉造作的表演,迫不及待的谄媚,是我们文化履历中的耻辱,是残存在我们集体无意识中的意识形态重负。它来自一个癫狂的时代,今天则使头脑清醒的人掩口讪笑,使心态正常的人尴尬脸红。它们早已是历史的陈迹,是失去了存在合理性而又强作镇定的行尸走肉。只有恶搞才能给他们一个重演的机会,“一切历史事件都出现两次,第一次是悲剧,第二次是笑剧”,马克思的话,值得恋僵尸成癖者深思!
深刻体会一下[MagicFace=2]
看了 回下
十一很厚道的3篇发再一起了嘛。
嗯嗯
作者的blog正吵得欢呢
http://blog.tianya.cn/blogger/post_show.asp?BlogID=37802&PostID=6624742&idWriter=0&Key=0
狗咬狗而已。权当笑话看。
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