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名单
“如果维京是那个人的话,就让我们带他到艾洛斯吧!”
“他还没有做好到指挥学院的准备。现在太早了。”
“我们以后还必须准备一个替补。”
“那是你们的事情。”
“‘我们的’事情!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你告诉我们什么了?”
“我也告诉过你们那些更年长的孩子的事情。你和我有同样的数据。”
“我全部都有么?”
“你认为你‘需要’全部的么?”
“我们真的拥有全部的分数和评估都非常高的孩子的所有的数据么?”
“不。”
“为什么不?”
“他们中的一些由于各种原因失去了资格。”
“谁取消了他们的资格。”
“我。”
“什么理由呢?”
“举例来说,其中一个正处在崩溃边缘。我们试图找出能够利用他能力的途径。但是他不可能承担总指挥的重担。”
“一个了。”
“还有一个正在接受外科手术来纠正生理缺陷。”
“那对于他的领导能力是一个限制么?”
“那限制了他参加指挥训练。”
“但是正在被纠正。”
“他正要进行第三次手术。如果手术顺利的话,他也许能管点用。但是,象你说的,已经来不及了。”
“你到底对我们隐瞒了多少孩子。”
“我没有‘隐瞒’任何一个。如果你的意思是我有多少潜在的指挥官给你提交的话,我的回答是‘所有’的人。当然除了那些你已经知道那些。”
“可能是我很迟钝吧。我听到了一个关于极小的孩子的谣言。”
“他们都很小。”
“我听说的这个孩子,他的存在使那个维京看上去很缓慢。”
“他们都拥有不同的能力。”
“那里还有其他人能够降低你的指令强度。”
“如果我不是被允许去适当地选择和训练这些孩子。我将很高兴放轻松一点,长官。请考虑这个请求。”
“那是愚蠢的威胁。让他们尽可能地得到提高。不过要记住他们在指挥学校也需要时间培训。不过因为你的训练而使他们不能接受我们的训练的话,对我们可没有好处。
”
迪马克在战斗室控制中心见到了格拉夫。格拉夫在这里进行他所有的安全管理会议,当然,直到他们确信比恩已经长大到不可能再爬进空气管道为止。战斗室有独立的空气系统。
格拉夫在他的小型电脑上显示出了一篇评论。“你读过这个么?《相距数光年星系间战役可能发生的问题》。”
“写这个文章需要牵涉到许多方面的深刻的理论。”
“但是没有作者,”格拉夫说,“你不会正好知道是谁写的吧,不是吗?”
“不,长官。是你写的么?”
“我不是个学者,迪马克,你知道。实际上,这是学生写的。”
“指挥学院的么?”
“这里的学生。”
迪马克立刻就明白他被找来的原因了,“是比恩。”
“六岁。这论文读起来象学术权威。”
“我猜猜看。他是在解释他读到的战略家的著作,或者他是他们的翻译者。虽然我不知道现在会发生什么,他是……他是曾经读过佛里得里克和布洛瓦的原著——法语的和德语的。他把语言象空气般吸入题内,再把那些文章呼出来。”
“你觉得这个论文如何?”
“你知道,那样我们就不可能隐瞒这个男孩的资料了。如果他能用自己的知识写出‘这样的’论文来,那么如果我们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的话,那会出什么事情?格拉夫上校,我们为什么不能让他就这么样地从战斗学校毕业,让他去做一个舒适的理论家,然后看他会吐出什么来呢?”
“我们这里的工作不是要造就理论家。现在才研究理论未免太晚了吧!”
“我只是想……看看,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谁会跟随他?他在这里只是会浪费掉。
但是当他写作的时候,没人知道他的个头有多小,没人知道他年纪有多轻。"
“我明白你的观点,但是我们不能破坏安全,一点也不能。”
“他不已经是极端的危险分子了么?”
“飞快穿过管道的耗子?”
“不。我觉得现在对于他来说,要做那些事个头未免太大了。他不再做那些锻炼手臂外侧的伏地挺身了。我觉得真正的安全危险来自他猜测的事实,一个攻击舰队已经在一代人以前就出发了,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教育孩子成为指挥官呢?”
“从他的论文分析。他这项活动在他作为一个教官登录的时候进行的,我们以为他得到了一个理论,并且导致了一个非常令人惊讶的错误,但是他相信他的错误的理论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不知道安塞波。你明白么?那将是我们应该告诉他的重要事情之一,不是么?”
“当然。”
“所以,你瞧,那就是我们唯一决不能告诉他的事情。”
“他的理论是什么?”
“说我们在聚集孩子们是在为国家之间,或者是国家和I.F.之间的星际战争做准备,对抗的是地球。”
“如果是要准备和地球作战,我们为什么要吧孩子带到太空呢?”
“想一下,你就明白了。”
“因为……因为当我们消灭了虫族的以后,很有可能‘会’发生一些国际冲突。而且所有有才能的指挥官——都在I.F.手里。”
“你明白了没有?我们不能让这个孩子放到公众面前,甚至就在I.F.里面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放弃了他们对于地球上的某个团体的忠诚。”
“那就是你要我来的原因么?”
“因为我‘想要’使用他了。我们不能在这里开战,但是我们正在‘经营’一个学校。你读到了论文里面那关于让军官来做教官是完全无用的那个论点了么?”
“是的,我觉得受到了打击。”
“这次他犯了个大错误,因为他不知道我们招募新兵总是注重才干,而不是象一般的传统那样。但是他也有一点是对的。因为我们用来测试军官潜质的测试系统,总是采用那些第二次入侵中受到尊敬的军官的材料,把那些和他们具有显著的共性的人筛选出来。”
“哇哈!”
“你明白了?那些受到高度尊重的军官都是在战役中很好的完成任务的人,但是那次战争实在太短了,以至不能把枯枝都除去。那些被测试的军官包括了那些在他的论文中被责备的那类人。所以……”
“所以纵然是错误的论据,也导出了正确的结论。”
“"完全正确。那给了我们一个象波让·马利德那样的害群之马。你知道象他那样的军官,不是么?因此我们为什么还要惊讶于测试给了那样一个人战队呢?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去指挥。全都是空心罗卜,全都是些蠢材,象卡斯特或者胡克或者——该死的,选出你们自己的完全不合格的人,那就是那些普通政府官员干的事情。”
“我可以在报告中引用你的话么?”
“我会否认的。现在的事情是,比恩已经看过了所有其他学生的档案。我们认为他正在对他们进行评估,评估他们对于国家团体的忠诚度,还有他们作为指挥官的才能。
”
“用‘他的’优秀标准?”
“我们需要让安德做军队的指挥官。我们要顶住很大的压力,他们要求我们提前让那些候选人升入指挥学院。但是如果我们让现在的那些指挥官给安德腾个地方的话,那会引起太多的怨恨的。”
“所以你必须给他一支全新的战队。”
“飞龙。”
“这里应该还有孩子记得最后的那支飞龙战队。”
“没错,我喜欢这个点子。那个倒霉的玩意。”
“我认为,你想尽快让安德开始。”
“那会让事情更糟的。”
“我也这么认为。”
“我们也不会给他任何一个在其他指挥官的名单上的士兵。”
“那些渣滓?你打算怎么‘对付’这个孩子?”
“如果我们用通常的标准,那么没错,都会是渣滓。但是我们不去会选出安德的战队成员的。”
“比恩?”
“我们在这方面的测试全部都是没有价值的,不是么?按比恩的观点,有些渣滓是最好的学员,不是么?既然他已经把新兵连的东西都学完了。那么就给他一项任务好了。告诉他去解决一个假定的问题。构造一支完全由新兵组成的战队。调动名单上的士兵也可以。”
“我不认为有办法在不告诉他我们知道他有虚拟的教师帐号的情况下办到这一点。
”
“就告诉他好了。”
“然后他就不会相信那些他自己找到的事情了。”
“他什么都没有发现,”格拉夫说。“我们不必给他虚假的东西去寻找,因为他已经有了自己的错误理论,明白么?所以无论他以为我们是真的还是假的隐瞒了东西,他还是会作假,我们还是很安全。”
“你看上去好象你已经钻到他的脑子里去了似的。”
“凯罗特修女对我保证,他的DNA只有一点和普通人不同。”
“那么现在他又是人类了。”
“我们必须基于‘某种理由’来做决定,迪马克。”
“如此陪审团还是认为他是一个人类了哦。”
“把比恩选择的假设军队的名单给我,我们就可以把它给安德了。”
“他会把自己也放在里面的,你知道的。”
“他已经非常好了,或者他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聪明。”
“那么安德怎么办?他准备好了没有?”
“安德森认为他准备好了。”格拉夫叹息着,“对于比恩,那还是一场游戏,因为还没有压力落到他的肩上。但是安德……我认为他知道,很明白,他要到被带到哪里。
我象他已经感觉到了。”
“长官,你感觉到压力不见得他也感觉到压力。”
格拉夫笑了,“你心里的压力减轻了,是吗?”
“比恩正在对压力感到饥渴。如果安德不想,那为什么不把担子交给想担的人呢?
”
“如果比恩对压力感到饥渴的话,那只能证明他还太年轻。另外那些那些饥渴的人总是要表现出来。看看拿破仑。看看希特勒。开始是大胆,没错,但是‘然后’就是持续地冒险,当他们需要谨慎的时候,后悔就晚了。巴顿、恺撒、亚历山大、他们总是过头,从不干得恰倒好处。不,该选的是安德,不是比恩。安德不会想要那么做的,所以他不会去证明什么。”
“你确定你在选择你想服从指挥官么?”
“我正是在那样做,”格拉夫说。“你能想到更好的标准么?”
“事实是,你不能在把责任完全推到这个孩子身上,不是么?不能说如何测试出来的,你只是跟从测试结果、成绩或者无论什么。"
“这次不能象机器那样了。”
“那就是为什么你不想要比恩,是不是?因为他是被‘制造’出来的,象个机器。
”
“我不进行自我分析。我只分析‘他们’。”
“那么如果我们赢了,究竟是谁赢得了战争呢?你选择的指挥官?或者你,因为是你选择了他?”
“三人执政,因为他们信赖了我,在他们的改革之后。但是如果我们失败了……”
“好,‘那么’责任人很明确就是你了。”
“那时我们‘全部’都死了。他们还能怎么干呢?先杀了我?还是留下我,直到最后,让我来反思我们错误的前因后果?”
“但是,安德。我是说如果他就是我们找的那个。‘他’不会把责任推给你的。他会把所有责任自己担当起来。不是说胜利的荣誉——而是失败的过失。”
“赢或者输,我们选出来的孩子将会面对一段非常残酷的时期。”
比恩在吃午餐的时候被召唤的。他立刻到迪马克的宿舍报到。
他发现迪马克坐在自己的小型电脑前面,阅读着什么。光线是特别设置的,那样反光可以让比恩不能看请上面写了什么。
“坐吧,”迪马克说。
比恩跳起来坐到迪马克的床上,他的腿悬着,在摆动。
“我从你这里得到了什么,”迪马克说,“没有防御工事、没有杂志、没有显著特点……在敌人的星系中,陆地外面可能没有生物。那样在完全胜利以前有得到可以居住的行星的可能性……补给线不是问题,既然那里不需要去保护,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让那些满员的舰队携带补给品和弹药——结论是,所有的星际侵略舰队全都是进行自杀攻击,因为即使还有舰队能够全身而返,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也不能活到回来的时候。他们不可能返回,所以我们必须确信他们的力量是绝对充足的,而且牺牲是值得的……不同性别的人混合起来可以使星际舰队有可能成为殖民者,并且或者可以有能力占领被捕获的敌人的行星。”
比恩满足地听着。他把这些留在小型电脑里,好让他们发现,现在他们已经发现了。
“这是你写的,比恩,但是你不能把它递交给任何人。”
“不会有适合它使用的任务的。”
“你好象一点也不奇怪我们发现它似的。”
“我假设你们通常都会浏览我们的小型电脑。”
“就象你常常浏览我们的一样?”
一种恐惧的感觉攫住了比恩的胃。他们知道。
“很可爱,你用‘格拉夫’并在前面加个插字符号(^)来登录是一个错误。”
比恩什么也没有说。
“你浏览所有其他学生的记录。为什么呢?”
“我想了解他们。我只有几个朋友。”
“一个知心朋友也没有。”
“我很小,而且我比他们聪明。没有人和我在同样的水平上。”
“那么你看他们的记录一定能让你更多的了解他们。你为什么觉得需要去了解他们呢?”
“有一天我也许会成为一支战队的指挥官的。”
“那时你有足够的时间去了解你的士兵。”
“没有,长官。”比恩说,“根本没有时间了。”
“你为什么那么说?”
“因为我将会被提升的方式。还有维京。我们是这个学校中最好的两个学生。我们正在被人放在一起比较。所以当我得到一支战队的时候,我没有很多时间了。”
“比恩,现实一点好了。在有人愿意跟随你参加战争之前,还要走很长的路的。”
比恩什么也没有说。他知道那不对,即使迪马克不知道,“让我们看看你的分析有多么好吧。让我给你一个任务好了。”
“什么课程?”
“没有课程,比恩。我希望你建立一支虚拟的战队。全部由新兵组成,构造一整套名单,全部一共要有四十一个士兵。”
“‘没有’老兵么?”
比恩这么问不过是要让别人明白他知道什么规则。但是迪马克好象认为那是在批评这个决定不够公正,“不,怎么告诉你呢,那些被指挥官要求调离的老兵也在你的选择范围内。那样可以给你一些有经验的人。”
那些指挥官不想要的人。一些真正的失败者,但是有些正好相反。“很好,”比恩说。
“你觉得需要多少时间?”
比恩手头就有一打的备选方案,“我现在就能告诉你名单。”
“我希望你仔细地考虑。”
“我已经考虑过了。但是我需要您告诉我两件事情。你说是四十一个士兵,但是那将包含有指挥官。”
“好,那就四十个,让指挥官先空出来。”
“另一个问题是。我是不是会是这支战队的领导者呢?”
“如果你想这么做,你就那么写上去好了。”
但是迪马克的冷淡告诉比恩那支战队不是给他准备的。“那支战队是给维京准备的吧!不是么?”
迪马克瞪着他,“那不过是个假设。”
“很明显是给维京的,”比恩说,“你不能调走任何人给他腾出位置,所以你们要给维京一个全新的战队。我打赌是飞龙战队。”
迪马克看上去受到了打击,虽然他试图遮掩。
“不用担心,”比恩说,“我会给他你能够组建的最好的战队,当然是在规则允许的情况下。”
“我‘说过’这是个假设!”
“你认为当我发现我自己就在维京的战队里面,并且我发现我的名单里的其他人也在那里的时候,我不能知道么?”
“没有人说我们会采纳你的名单。”
“你们会的。因为我是正确的,并且你们将会知道这一点,”比恩说,“而且我可以向你们保证,那将是一支地狱般的战队。由维京来训练我们,我们会狠踢其他战队的屁股。”
“做这个假设的任务吧,任何时候都不要告诉别人。”
那就是要不予考虑,但是比恩不想被开除。他们来找“他”。他们正在让“他”做他们的工作。他们想让他说,他们只是要听。“那支战队将要如此优秀的原因就是,你们的系统选错了很多孩子。这个学校里面一半的最优秀的孩子都在新兵连或者交换名单里,因为他们还没有完全被挫败,完全屈服于去听从那些你们派去管理战队或者小队的傻瓜们。那些不称职的或者小的孩子就是那些可以取胜的孩子。维京将会让其成为现实。他将知道如何使用我们。”
“比恩,你不是在所有的事情上都象你自己想得那么聪明!”
“不,我是很聪明,长官,”比恩说,“否则你们就不会把这项任务给我了。我可以离开么?或者你想我现在就告诉你名单么?”
“走吧,”迪马克说。
我应该还没有激怒他,比恩想。现在他完全可能胡乱改动我的名单来证明他可以那样做。但是他没有那种人选。如果我错了的话,那我对于其他任何人的估计也不会是正确的。
另外,和有权利的人讲述事实感觉真的很不错。
处理了一会名单以后,比恩很高兴地发现迪马克没有没有在他捏造的名单上提任何愚蠢的建议。因为那不是要从新兵和交换名单中选出四十个最好的士兵的姓名的问题。
维京是被提前成为战士的,那样如果给他更大的孩子会让他的领导更吃力——所以要给他一支由小孩子组成的战队。所以他从名单里面剔除了那些比维京大的人。
那给他留下了将近六十个优秀到足以成为战队成员的孩子。比恩正在按照价值给那些人排序的时候,他意识到他犯了一个错误。那些孩子里面有一大部分曾经参加过安德在自由活动时间的训练。维京对那些孩子最了解,很自然他会要他们做他的小队长。他的战队的核心力量。
麻烦是,虽然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可以成为称职的小队长,但是依赖某些人就意味着把其他人看成那个团体外的人。包括比恩。
因此他不会选择我去带领一个小队。他根本不会选择我,不是么?我太小了。他不会看到我,不会发现我的领导才能。
那不就是我么?我不是正在堕落下去么?我不是在用这个程序来给予自己一个展示能力的机会么?
如果我那样做的话,那又有什么错呢?我知道我能够做什么,没有其他人能真的做到。教官们认为我是一个学者,他们知道我聪明,他们信赖我的判断,但是他们不是为我组建这支战队,他们是在为他组织战队。我还是需要告诉他们我能做什么。如果我真是最好的那个,那么尽快地完成这个计划会很好地展示出这一点。
然后他想:那就是白痴把他们自己的愚蠢合理化的方法么?
“嗨,比恩,”尼可拉说。
“嗨,”比恩回答。他把一只手放到了小型电脑上,遮住了显示的内容。“什么事情?”
“没有什么要告诉你的。‘你’看上去很严厉。”
“不过是在完成一个任务。”
尼可拉笑了,“你从来没有把学习看这么重的。你不过是看一会然后打上一会字。
好象它们什么也不是,就是那样。”
“这个是额外任务。”
“那么说很难了?”
“不是非常难。”
“很抱歉打搅你了。那么想可能是错的吧。可能是从家里来的信吧。”
他们两个都笑起来了。在这里,信件不是很容易就能收到的。最多每几个月收一次。但是当他们登录的时候,信箱总是非常干净。有的人甚至从来收不到信,比恩就是其中的一个,尼可拉也知道原因。那是个秘密,他是唯一注意到这一点而且提出问题的人。“你‘根本’没有家么?”他曾经这么问。“由几个孩子组成的家庭,也许我是里面最幸运的,”比恩回答他,尼可拉表示同意,“我不是,我希望你象我一样有父母。”
然后他告诉他他是唯一的孩子,但是他的父母还是很用心选他出来,“他们用外科手术,植入了五六个受精卵,过一阵子选出发育最健康的两个,最后他们选择了我。我被当做一个国王或者达赖喇嘛那样养大。然后,有一天,I.F.说,我们需要他。我的父母非常难去表示同意。但是我同意了,我说,也许我是下个马泽·雷汉呢?然后他们就让我去了。”
那次交谈已经过去几个月了,但是它还留在他们的回忆中。孩子们很少谈论家庭。
尼可拉也不和别人讨论他的家庭,只和比恩。作为回报,比恩也告诉他一点街上的生活。没有多少细节,因为那样好象他在要人怜悯或者要试着显得很冷酷似的。但是他提到了他们是如何组成一个家庭的。告诉他,那曾经是颇克的小组,然后成了阿契里斯的家庭,他们如何进入慈善厨房。然后比恩等待,看这个故事到底被传出去多少。
一点也没有传开。尼可拉没有人任何人提起一点点。那时比恩才确定尼可拉是一个称职的朋友。他可以维护秘密,即使没有被要求这样做。
现在比恩是在为这个伟大的队伍确定名单,然后尼可拉来这里,问他正在做什么。
迪马克说过不许告诉任何人,但是尼可拉可以保持秘密。那么做有什么危险呢?
然后比恩恢复了理智。不论他是否将会加入飞龙战队,知道这件事情对尼可拉都根本没有任何好处。如果他没有加入,他会知道比恩没有把他放进去。如果加入的话,事情会更糟,因为如果他会怀疑比恩是不是用感情来代替了本身的能力,从而把他列入名单的。
另外,尼可拉不能出现在飞龙战队。比恩喜欢他,信赖他,但是尼可拉并不在那些最好的新兵当中。他很聪明,很灵活,他很好——但是他没有其他特别的东西。
对我除外,比恩想。
“那是一封从‘你’父母那里寄来的信,”比恩说。“他们不再给你写信,他们更喜欢我。”
“是啊,而且梵帝冈也搬到了麦加。”
“而且我在给他安排官员。”
“没有关系,”尼可拉说,“你地位太高了,比左。”尼可拉拿起他的小型电脑,“今天晚上我不能帮你做作业,比恩,所以不要求我帮忙。”他向后躺在他的床上,开始玩那个虚幻游戏。
比恩也躺下了。他打开他的显示器,再次开始与姓名搏斗。如果他从名单里面排除掉了每个曾经与维京一起训练过的孩子,那么还能剩下多少好样的呢?十五个在交换名单里的老兵。二十二个新兵,包括比恩。
为什么那些新兵“没有”参加维京在自由活动时的训练呢?那些老兵,他们都和他们的指挥官有摩擦,那些指挥官是不会反对的,所以那样他们就不会感觉到是被甩出去的。但是这些新兵不是野心勃勃的么?或者他们好读书,试图通过课堂知识代替在战斗室里面被注意么?不恩不能挑剔他们——那也让他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他们都如此信任自己的能力,所以他们不觉得需要额外的训练么?或者过于傲慢以至于他们不想让别人把他们的成功归功于安德·维京?或者他们非常羞涩……
不,他不能猜到他们的动机。无论如何他们都太复杂了。他们都很聪明,评价也很好——当然是按照比恩的标准,而不是必然地借助教官们的标准。他所需要知道的是,如果他给了维京一支战队,里面没有一个孩子曾经和他一起练习过,那么所有的队员一开始在他眼里都会是平等的。那意味着比恩能够和其他孩子有同等的获得维京的注意的机会,也许将会指挥一个小队。如果他们没有打算和比恩竞争这个位置的话,那么他们就太坏了。
但是名单上剩下的只有三十七个名字。还需要三个人来填满它。
他又来回看了两遍。最后决定把“疯子”汤姆加上去。一个有着不光彩的被调换次数最多的记录的老兵,但是在这里的游戏中他没有真正被开除或者遣送回家。那就说明“疯子”汤姆实际上真的很不错,极为聪明。但是他不能容忍愚蠢和不称职的人呆在他的头上。当他爆发的时候,他真的是爆怒。吼叫、扔东西、立刻撕开他所在宿舍里面的所有的被褥,另一次是写了个关于他的指挥官多么白痴的消息,并且发送到学校所有其他学生的信箱里。实际上在老师窃听之前他对他了解很少,但是他们说那是他们曾经读过的最热情十足的东西。“疯子”汤姆。可能是精神分裂的。但是也许他只是在等待合适的指挥官。算他一个。
还有一个女孩,吴,那当然是从“WOO”里来的,甚至可能是“woo-hoo”。她在学习中表现出相当的才能,在电动玩具中完全是一个杀手,但是她拒绝领导一个小队,并且就在她的指挥官这样要求她的时候,她立刻提出调动申请,并且拒绝继续战斗,直到他们同意这个要求。很怪异,比恩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做——教官们也很困惑。针对她的测验里面也根本没有显示出原因。到底是为什么呢,比恩想。算上她吧。
最后的位置。
他输入了尼可拉的名字。
我是因为好感才这样做么?他不坏,他只是比那些孩子慢了一点,只是有一点迟缓。那对他会很艰难。而且如果把他剔除出去,他是不会介意的。他不管最后被送到哪个战队,他都会作到最好的。
而且……飞龙战队将会成为一个传说。不止是在这里,在战斗学校。这些孩子也会继续前进成为I.F.或者其他什么地方的领导者。他们将谈起他们和伟大的安德·维京一同在飞龙战队的故事。如果我把尼可拉加上的话,那么即使他不是士兵中最棒的,他也会是其中的一个,有一天他也可以谈到这些故事的。如果他不是很差劲的话。他不会让自己窘困的。他不会拖整个战队的后腿。他将会做得很好。所以为什么不呢?
而且我希望他在我身边。他是唯一我曾经与其交谈的人。谈到个人的事情。唯一一个知道颇克这个名字的人。我需要他。而且名单上有一个空位。
比恩又看了一会名单列表。然后他依字母顺序把名单整理好发送到迪马克那里去了。
第二天早晨,比恩、尼可拉,和他们所在的新兵连的其他三个孩子,他们收到了派遣令,被派遣到飞龙战队。他们本来至少还要一个月才会被提成士兵的。那些没有被选中的孩子都为这个变化感到很嫉妒、伤心、狂怒。尤其是当他们意识到比恩也是被选择的人的时候。“他们‘制作’了那个尺寸的闪光服了么?”
问得太好了。回答是不,他们没有。飞龙战队的颜色是灰—橙—灰。因为士兵在加入战队的时候通常都比比恩高大很多,所以他们必须为比恩单独制作一个小号的闪光服,而且他们做得不太好。闪光服不是在太空制造的,何况还没有能够把改造做到一流水平的工具。
他们最后让它适合了比恩,然后比恩穿着他的闪光服去了飞龙战队的宿舍。因为修整花费了他太多时间,所以他是最后到达的。就在比恩进入宿舍的时候,维京到了门口。“前面走,”维京说。
这是维京头一次对他说话——比恩知道的头一次,维京头一次注意到他。比恩对维京如此彻底地隐藏了自己的实力,以至于他自己被很有效地隐藏了起来。
维京跟着他进入了宿舍。比恩顺着两边的床铺往宿舍后面走,直接去房间的最后面,通常新兵总是被安置在那里的。他注视着其他的孩子,他们都用一种混合着恐怖和取笑的眼神看着他通过。怎么说也不能相信啊,这里是战队,那个这么瘦小的孩子也是其中的一员么?
在他后面,维京能够开始了他的头一场演讲。声音很自信,也很大,但是并不是呼喊,一点也不神经质。“我是安德·维京。是你们的指挥官。铺位将要按资历安排。”
一些新兵呻吟着。
“老兵要住在宿舍的末尾,最新来的士兵住在前面。”
呻吟声停下了。那和通常的安排方式正相反。维京已经动摇了一些规矩。无论何时,只要他进入宿舍,最靠近他的孩子将会是最新来的那些。不会被混在人群中而被忽略,他们总是得到他的注意。
比恩转回头,回到宿舍的头里。他现在还是整个战斗学校中最小的孩子,但是还有五个士兵是从最近到达的新兵连里抽出来的,所以他们得到最靠近门的位置。比恩得到了正对尼可拉的上铺,他们有相同的资历,从同一个新兵连里来。
比恩爬到他的床上,闪光服妨碍了他,他把手放到柜子旁边。什么也没有发生。
“那些头一次来到战队的孩子,”维京说,“直接用手拉开柜子就可以了。没有锁。这里没有个人空间。”
比恩很困难地脱下他的闪光服并且把他放到他的柜子里。
维京在铺位间走动,确定资历已经被尊重。然后他慢跑到房间的开头。“好了,所有人。穿上你们的闪光服去练习了。”
比恩恼怒地看着他。当他开始脱掉闪光服的时候,维京就在那里看着他。他为什么不建议比恩不要去脱掉它呢?
“我们的训练时间是早晨,”维京继续说,“早餐后直接进行练习。在早餐和训练之间按规定有一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让我们看看在我知道你们都有多么优秀后,会发生什么。”
实际上,比恩感觉自己象个白痴。当然维京会立刻领他们去练习。他应该不需要被警告不要脱掉闪光服。他应该“知道”。
他把闪光服扔到地板上,并且立刻滑下铺位。很多其他的孩子正在说话,互相帮助处理那些讨厌的战斗服,玩他们的武器。比恩试图穿上被截短的闪光服,但是有的系带找不到。他必须脱下某些部件检查,以了解它们是怎么被改造的,他最后还是放弃了,把它们脱下来,开始在地板上装配。
维京,漠不关心地看着他的表。显然三分钟是他的截止时间。“好了,所有人都出去,现在,快!”
“但我还光着身子!”一个男孩说——安瓦,从厄瓜多尔来,是埃及移民的孩子。
他的档案从比恩的脑海闪过。
“下次穿快一点,”维京说。
比恩也是裸着身体的。此外,维京就在那里站着,看着他和自己的闪光服较劲。他可以提供帮助的。他可以等待。我为什么要把我自己也加进来啊。
“从下达命令到跑出大门是三分钟——这是这个礼拜的规定,”维京说,“下个星期改为两分钟,快动起来!”
出去到走廊里,那些正在自由活动的孩子,或者前往教室的孩子都停下来看新鲜,看这些穿飞龙战队制服的人的游行。并且嘲弄那些更不寻常的。
只有一件事情是肯定的。比恩必须马上练习穿着他的被截短的闪光服,他要避免裸体地穿过走廊。而且如果维京在第一天他刚刚得到被修改的闪光服的时候,没有把他特别看待,那么比恩是“不会”受到特殊待遇的。
我是自己选择加入战队的,比恩一边慢跑一边提醒自己,同时,他还在努力地防止他的闪光服的部件从胳膊下面掉下来。
(第十二章完)
第十二章名单
“如果维京是那个人的话,就让我们带他到艾洛斯吧!”
“他还没有做好到指挥学院的准备。现在太早了。”
“我们以后还必须准备一个替补。”
“那是你们的事情。”
“‘我们的’事情!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你告诉我们什么了?”
“我也告诉过你们那些更年长的孩子的事情。你和我有同样的数据。”
“我全部都有么?”
“你认为你‘需要’全部的么?”
“我们真的拥有全部的分数和评估都非常高的孩子的所有的数据么?”
“不。”
“为什么不?”
“他们中的一些由于各种原因失去了资格。”
“谁取消了他们的资格。”
“我。”
“什么理由呢?”
“举例来说,其中一个正处在崩溃边缘。我们试图找出能够利用他能力的途径。但是他不可能承担总指挥的重担。”
“一个了。”
“还有一个正在接受外科手术来纠正生理缺陷。”
“那对于他的领导能力是一个限制么?”
“那限制了他参加指挥训练。”
“但是正在被纠正。”
“他正要进行第三次手术。如果手术顺利的话,他也许能管点用。但是,象你说的,已经来不及了。”
“你到底对我们隐瞒了多少孩子。”
“我没有‘隐瞒’任何一个。如果你的意思是我有多少潜在的指挥官给你提交的话,我的回答是‘所有’的人。当然除了那些你已经知道那些。”
“可能是我很迟钝吧。我听到了一个关于极小的孩子的谣言。”
“他们都很小。”
“我听说的这个孩子,他的存在使那个维京看上去很缓慢。”
“他们都拥有不同的能力。”
“那里还有其他人能够降低你的指令强度。”
“如果我不是被允许去适当地选择和训练这些孩子。我将很高兴放轻松一点,长官。请考虑这个请求。”
“那是愚蠢的威胁。让他们尽可能地得到提高。不过要记住他们在指挥学校也需要时间培训。不过因为你的训练而使他们不能接受我们的训练的话,对我们可没有好处。
”
迪马克在战斗室控制中心见到了格拉夫。格拉夫在这里进行他所有的安全管理会议,当然,直到他们确信比恩已经长大到不可能再爬进空气管道为止。战斗室有独立的空气系统。
格拉夫在他的小型电脑上显示出了一篇评论。“你读过这个么?《相距数光年星系间战役可能发生的问题》。”
“写这个文章需要牵涉到许多方面的深刻的理论。”
“但是没有作者,”格拉夫说,“你不会正好知道是谁写的吧,不是吗?”
“不,长官。是你写的么?”
“我不是个学者,迪马克,你知道。实际上,这是学生写的。”
“指挥学院的么?”
“这里的学生。”
迪马克立刻就明白他被找来的原因了,“是比恩。”
“六岁。这论文读起来象学术权威。”
“我猜猜看。他是在解释他读到的战略家的著作,或者他是他们的翻译者。虽然我不知道现在会发生什么,他是……他是曾经读过佛里得里克和布洛瓦的原著——法语的和德语的。他把语言象空气般吸入题内,再把那些文章呼出来。”
“你觉得这个论文如何?”
“你知道,那样我们就不可能隐瞒这个男孩的资料了。如果他能用自己的知识写出‘这样的’论文来,那么如果我们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的话,那会出什么事情?格拉夫上校,我们为什么不能让他就这么样地从战斗学校毕业,让他去做一个舒适的理论家,然后看他会吐出什么来呢?”
“我们这里的工作不是要造就理论家。现在才研究理论未免太晚了吧!”
“我只是想……看看,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谁会跟随他?他在这里只是会浪费掉。
但是当他写作的时候,没人知道他的个头有多小,没人知道他年纪有多轻。"
“我明白你的观点,但是我们不能破坏安全,一点也不能。”
“他不已经是极端的危险分子了么?”
“飞快穿过管道的耗子?”
“不。我觉得现在对于他来说,要做那些事个头未免太大了。他不再做那些锻炼手臂外侧的伏地挺身了。我觉得真正的安全危险来自他猜测的事实,一个攻击舰队已经在一代人以前就出发了,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教育孩子成为指挥官呢?”
“从他的论文分析。他这项活动在他作为一个教官登录的时候进行的,我们以为他得到了一个理论,并且导致了一个非常令人惊讶的错误,但是他相信他的错误的理论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不知道安塞波。你明白么?那将是我们应该告诉他的重要事情之一,不是么?”
“当然。”
“所以,你瞧,那就是我们唯一决不能告诉他的事情。”
“他的理论是什么?”
“说我们在聚集孩子们是在为国家之间,或者是国家和I.F.之间的星际战争做准备,对抗的是地球。”
“如果是要准备和地球作战,我们为什么要吧孩子带到太空呢?”
“想一下,你就明白了。”
“因为……因为当我们消灭了虫族的以后,很有可能‘会’发生一些国际冲突。而且所有有才能的指挥官——都在I.F.手里。”
“你明白了没有?我们不能让这个孩子放到公众面前,甚至就在I.F.里面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放弃了他们对于地球上的某个团体的忠诚。”
“那就是你要我来的原因么?”
“因为我‘想要’使用他了。我们不能在这里开战,但是我们正在‘经营’一个学校。你读到了论文里面那关于让军官来做教官是完全无用的那个论点了么?”
“是的,我觉得受到了打击。”
“这次他犯了个大错误,因为他不知道我们招募新兵总是注重才干,而不是象一般的传统那样。但是他也有一点是对的。因为我们用来测试军官潜质的测试系统,总是采用那些第二次入侵中受到尊敬的军官的材料,把那些和他们具有显著的共性的人筛选出来。”
“哇哈!”
“你明白了?那些受到高度尊重的军官都是在战役中很好的完成任务的人,但是那次战争实在太短了,以至不能把枯枝都除去。那些被测试的军官包括了那些在他的论文中被责备的那类人。所以……”
“所以纵然是错误的论据,也导出了正确的结论。”
“"完全正确。那给了我们一个象波让·马利德那样的害群之马。你知道象他那样的军官,不是么?因此我们为什么还要惊讶于测试给了那样一个人战队呢?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去指挥。全都是空心罗卜,全都是些蠢材,象卡斯特或者胡克或者——该死的,选出你们自己的完全不合格的人,那就是那些普通政府官员干的事情。”
“我可以在报告中引用你的话么?”
“我会否认的。现在的事情是,比恩已经看过了所有其他学生的档案。我们认为他正在对他们进行评估,评估他们对于国家团体的忠诚度,还有他们作为指挥官的才能。
”
“用‘他的’优秀标准?”
“我们需要让安德做军队的指挥官。我们要顶住很大的压力,他们要求我们提前让那些候选人升入指挥学院。但是如果我们让现在的那些指挥官给安德腾个地方的话,那会引起太多的怨恨的。”
“所以你必须给他一支全新的战队。”
“飞龙。”
“这里应该还有孩子记得最后的那支飞龙战队。”
“没错,我喜欢这个点子。那个倒霉的玩意。”
“我认为,你想尽快让安德开始。”
“那会让事情更糟的。”
“我也这么认为。”
“我们也不会给他任何一个在其他指挥官的名单上的士兵。”
“那些渣滓?你打算怎么‘对付’这个孩子?”
“如果我们用通常的标准,那么没错,都会是渣滓。但是我们不去会选出安德的战队成员的。”
“比恩?”
“我们在这方面的测试全部都是没有价值的,不是么?按比恩的观点,有些渣滓是最好的学员,不是么?既然他已经把新兵连的东西都学完了。那么就给他一项任务好了。告诉他去解决一个假定的问题。构造一支完全由新兵组成的战队。调动名单上的士兵也可以。”
“我不认为有办法在不告诉他我们知道他有虚拟的教师帐号的情况下办到这一点。
”
“就告诉他好了。”
“然后他就不会相信那些他自己找到的事情了。”
“他什么都没有发现,”格拉夫说。“我们不必给他虚假的东西去寻找,因为他已经有了自己的错误理论,明白么?所以无论他以为我们是真的还是假的隐瞒了东西,他还是会作假,我们还是很安全。”
“你看上去好象你已经钻到他的脑子里去了似的。”
“凯罗特修女对我保证,他的DNA只有一点和普通人不同。”
“那么现在他又是人类了。”
“我们必须基于‘某种理由’来做决定,迪马克。”
“如此陪审团还是认为他是一个人类了哦。”
“把比恩选择的假设军队的名单给我,我们就可以把它给安德了。”
“他会把自己也放在里面的,你知道的。”
“他已经非常好了,或者他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聪明。”
“那么安德怎么办?他准备好了没有?”
“安德森认为他准备好了。”格拉夫叹息着,“对于比恩,那还是一场游戏,因为还没有压力落到他的肩上。但是安德……我认为他知道,很明白,他要到被带到哪里。
我象他已经感觉到了。”
“长官,你感觉到压力不见得他也感觉到压力。”
格拉夫笑了,“你心里的压力减轻了,是吗?”
“比恩正在对压力感到饥渴。如果安德不想,那为什么不把担子交给想担的人呢?
”
“如果比恩对压力感到饥渴的话,那只能证明他还太年轻。另外那些那些饥渴的人总是要表现出来。看看拿破仑。看看希特勒。开始是大胆,没错,但是‘然后’就是持续地冒险,当他们需要谨慎的时候,后悔就晚了。巴顿、恺撒、亚历山大、他们总是过头,从不干得恰倒好处。不,该选的是安德,不是比恩。安德不会想要那么做的,所以他不会去证明什么。”
“你确定你在选择你想服从指挥官么?”
“我正是在那样做,”格拉夫说。“你能想到更好的标准么?”
“事实是,你不能在把责任完全推到这个孩子身上,不是么?不能说如何测试出来的,你只是跟从测试结果、成绩或者无论什么。"
“这次不能象机器那样了。”
“那就是为什么你不想要比恩,是不是?因为他是被‘制造’出来的,象个机器。
”
“我不进行自我分析。我只分析‘他们’。”
“那么如果我们赢了,究竟是谁赢得了战争呢?你选择的指挥官?或者你,因为是你选择了他?”
“三人执政,因为他们信赖了我,在他们的改革之后。但是如果我们失败了……”
“好,‘那么’责任人很明确就是你了。”
“那时我们‘全部’都死了。他们还能怎么干呢?先杀了我?还是留下我,直到最后,让我来反思我们错误的前因后果?”
“但是,安德。我是说如果他就是我们找的那个。‘他’不会把责任推给你的。他会把所有责任自己担当起来。不是说胜利的荣誉——而是失败的过失。”
“赢或者输,我们选出来的孩子将会面对一段非常残酷的时期。”
比恩在吃午餐的时候被召唤的。他立刻到迪马克的宿舍报到。
他发现迪马克坐在自己的小型电脑前面,阅读着什么。光线是特别设置的,那样反光可以让比恩不能看请上面写了什么。
“坐吧,”迪马克说。
比恩跳起来坐到迪马克的床上,他的腿悬着,在摆动。
“我从你这里得到了什么,”迪马克说,“没有防御工事、没有杂志、没有显著特点……在敌人的星系中,陆地外面可能没有生物。那样在完全胜利以前有得到可以居住的行星的可能性……补给线不是问题,既然那里不需要去保护,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让那些满员的舰队携带补给品和弹药——结论是,所有的星际侵略舰队全都是进行自杀攻击,因为即使还有舰队能够全身而返,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也不能活到回来的时候。他们不可能返回,所以我们必须确信他们的力量是绝对充足的,而且牺牲是值得的……不同性别的人混合起来可以使星际舰队有可能成为殖民者,并且或者可以有能力占领被捕获的敌人的行星。”
比恩满足地听着。他把这些留在小型电脑里,好让他们发现,现在他们已经发现了。
“这是你写的,比恩,但是你不能把它递交给任何人。”
“不会有适合它使用的任务的。”
“你好象一点也不奇怪我们发现它似的。”
“我假设你们通常都会浏览我们的小型电脑。”
“就象你常常浏览我们的一样?”
一种恐惧的感觉攫住了比恩的胃。他们知道。
“很可爱,你用‘格拉夫’并在前面加个插字符号(^)来登录是一个错误。”
比恩什么也没有说。
“你浏览所有其他学生的记录。为什么呢?”
“我想了解他们。我只有几个朋友。”
“一个知心朋友也没有。”
“我很小,而且我比他们聪明。没有人和我在同样的水平上。”
“那么你看他们的记录一定能让你更多的了解他们。你为什么觉得需要去了解他们呢?”
“有一天我也许会成为一支战队的指挥官的。”
“那时你有足够的时间去了解你的士兵。”
“没有,长官。”比恩说,“根本没有时间了。”
“你为什么那么说?”
“因为我将会被提升的方式。还有维京。我们是这个学校中最好的两个学生。我们正在被人放在一起比较。所以当我得到一支战队的时候,我没有很多时间了。”
“比恩,现实一点好了。在有人愿意跟随你参加战争之前,还要走很长的路的。”
比恩什么也没有说。他知道那不对,即使迪马克不知道,“让我们看看你的分析有多么好吧。让我给你一个任务好了。”
“什么课程?”
“没有课程,比恩。我希望你建立一支虚拟的战队。全部由新兵组成,构造一整套名单,全部一共要有四十一个士兵。”
“‘没有’老兵么?”
比恩这么问不过是要让别人明白他知道什么规则。但是迪马克好象认为那是在批评这个决定不够公正,“不,怎么告诉你呢,那些被指挥官要求调离的老兵也在你的选择范围内。那样可以给你一些有经验的人。”
那些指挥官不想要的人。一些真正的失败者,但是有些正好相反。“很好,”比恩说。
“你觉得需要多少时间?”
比恩手头就有一打的备选方案,“我现在就能告诉你名单。”
“我希望你仔细地考虑。”
“我已经考虑过了。但是我需要您告诉我两件事情。你说是四十一个士兵,但是那将包含有指挥官。”
“好,那就四十个,让指挥官先空出来。”
“另一个问题是。我是不是会是这支战队的领导者呢?”
“如果你想这么做,你就那么写上去好了。”
但是迪马克的冷淡告诉比恩那支战队不是给他准备的。“那支战队是给维京准备的吧!不是么?”
迪马克瞪着他,“那不过是个假设。”
“很明显是给维京的,”比恩说,“你不能调走任何人给他腾出位置,所以你们要给维京一个全新的战队。我打赌是飞龙战队。”
迪马克看上去受到了打击,虽然他试图遮掩。
“不用担心,”比恩说,“我会给他你能够组建的最好的战队,当然是在规则允许的情况下。”
“我‘说过’这是个假设!”
“你认为当我发现我自己就在维京的战队里面,并且我发现我的名单里的其他人也在那里的时候,我不能知道么?”
“没有人说我们会采纳你的名单。”
“你们会的。因为我是正确的,并且你们将会知道这一点,”比恩说,“而且我可以向你们保证,那将是一支地狱般的战队。由维京来训练我们,我们会狠踢其他战队的屁股。”
“做这个假设的任务吧,任何时候都不要告诉别人。”
那就是要不予考虑,但是比恩不想被开除。他们来找“他”。他们正在让“他”做他们的工作。他们想让他说,他们只是要听。“那支战队将要如此优秀的原因就是,你们的系统选错了很多孩子。这个学校里面一半的最优秀的孩子都在新兵连或者交换名单里,因为他们还没有完全被挫败,完全屈服于去听从那些你们派去管理战队或者小队的傻瓜们。那些不称职的或者小的孩子就是那些可以取胜的孩子。维京将会让其成为现实。他将知道如何使用我们。”
“比恩,你不是在所有的事情上都象你自己想得那么聪明!”
“不,我是很聪明,长官,”比恩说,“否则你们就不会把这项任务给我了。我可以离开么?或者你想我现在就告诉你名单么?”
“走吧,”迪马克说。
我应该还没有激怒他,比恩想。现在他完全可能胡乱改动我的名单来证明他可以那样做。但是他没有那种人选。如果我错了的话,那我对于其他任何人的估计也不会是正确的。
另外,和有权利的人讲述事实感觉真的很不错。
处理了一会名单以后,比恩很高兴地发现迪马克没有没有在他捏造的名单上提任何愚蠢的建议。因为那不是要从新兵和交换名单中选出四十个最好的士兵的姓名的问题。
维京是被提前成为战士的,那样如果给他更大的孩子会让他的领导更吃力——所以要给他一支由小孩子组成的战队。所以他从名单里面剔除了那些比维京大的人。
那给他留下了将近六十个优秀到足以成为战队成员的孩子。比恩正在按照价值给那些人排序的时候,他意识到他犯了一个错误。那些孩子里面有一大部分曾经参加过安德在自由活动时间的训练。维京对那些孩子最了解,很自然他会要他们做他的小队长。他的战队的核心力量。
麻烦是,虽然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可以成为称职的小队长,但是依赖某些人就意味着把其他人看成那个团体外的人。包括比恩。
因此他不会选择我去带领一个小队。他根本不会选择我,不是么?我太小了。他不会看到我,不会发现我的领导才能。
那不就是我么?我不是正在堕落下去么?我不是在用这个程序来给予自己一个展示能力的机会么?
如果我那样做的话,那又有什么错呢?我知道我能够做什么,没有其他人能真的做到。教官们认为我是一个学者,他们知道我聪明,他们信赖我的判断,但是他们不是为我组建这支战队,他们是在为他组织战队。我还是需要告诉他们我能做什么。如果我真是最好的那个,那么尽快地完成这个计划会很好地展示出这一点。
然后他想:那就是白痴把他们自己的愚蠢合理化的方法么?
“嗨,比恩,”尼可拉说。
“嗨,”比恩回答。他把一只手放到了小型电脑上,遮住了显示的内容。“什么事情?”
“没有什么要告诉你的。‘你’看上去很严厉。”
“不过是在完成一个任务。”
尼可拉笑了,“你从来没有把学习看这么重的。你不过是看一会然后打上一会字。
好象它们什么也不是,就是那样。”
“这个是额外任务。”
“那么说很难了?”
“不是非常难。”
“很抱歉打搅你了。那么想可能是错的吧。可能是从家里来的信吧。”
他们两个都笑起来了。在这里,信件不是很容易就能收到的。最多每几个月收一次。但是当他们登录的时候,信箱总是非常干净。有的人甚至从来收不到信,比恩就是其中的一个,尼可拉也知道原因。那是个秘密,他是唯一注意到这一点而且提出问题的人。“你‘根本’没有家么?”他曾经这么问。“由几个孩子组成的家庭,也许我是里面最幸运的,”比恩回答他,尼可拉表示同意,“我不是,我希望你象我一样有父母。”
然后他告诉他他是唯一的孩子,但是他的父母还是很用心选他出来,“他们用外科手术,植入了五六个受精卵,过一阵子选出发育最健康的两个,最后他们选择了我。我被当做一个国王或者达赖喇嘛那样养大。然后,有一天,I.F.说,我们需要他。我的父母非常难去表示同意。但是我同意了,我说,也许我是下个马泽·雷汉呢?然后他们就让我去了。”
那次交谈已经过去几个月了,但是它还留在他们的回忆中。孩子们很少谈论家庭。
尼可拉也不和别人讨论他的家庭,只和比恩。作为回报,比恩也告诉他一点街上的生活。没有多少细节,因为那样好象他在要人怜悯或者要试着显得很冷酷似的。但是他提到了他们是如何组成一个家庭的。告诉他,那曾经是颇克的小组,然后成了阿契里斯的家庭,他们如何进入慈善厨房。然后比恩等待,看这个故事到底被传出去多少。
一点也没有传开。尼可拉没有人任何人提起一点点。那时比恩才确定尼可拉是一个称职的朋友。他可以维护秘密,即使没有被要求这样做。
现在比恩是在为这个伟大的队伍确定名单,然后尼可拉来这里,问他正在做什么。
迪马克说过不许告诉任何人,但是尼可拉可以保持秘密。那么做有什么危险呢?
然后比恩恢复了理智。不论他是否将会加入飞龙战队,知道这件事情对尼可拉都根本没有任何好处。如果他没有加入,他会知道比恩没有把他放进去。如果加入的话,事情会更糟,因为如果他会怀疑比恩是不是用感情来代替了本身的能力,从而把他列入名单的。
另外,尼可拉不能出现在飞龙战队。比恩喜欢他,信赖他,但是尼可拉并不在那些最好的新兵当中。他很聪明,很灵活,他很好——但是他没有其他特别的东西。
对我除外,比恩想。
“那是一封从‘你’父母那里寄来的信,”比恩说。“他们不再给你写信,他们更喜欢我。”
“是啊,而且梵帝冈也搬到了麦加。”
“而且我在给他安排官员。”
“没有关系,”尼可拉说,“你地位太高了,比左。”尼可拉拿起他的小型电脑,“今天晚上我不能帮你做作业,比恩,所以不要求我帮忙。”他向后躺在他的床上,开始玩那个虚幻游戏。
比恩也躺下了。他打开他的显示器,再次开始与姓名搏斗。如果他从名单里面排除掉了每个曾经与维京一起训练过的孩子,那么还能剩下多少好样的呢?十五个在交换名单里的老兵。二十二个新兵,包括比恩。
为什么那些新兵“没有”参加维京在自由活动时的训练呢?那些老兵,他们都和他们的指挥官有摩擦,那些指挥官是不会反对的,所以那样他们就不会感觉到是被甩出去的。但是这些新兵不是野心勃勃的么?或者他们好读书,试图通过课堂知识代替在战斗室里面被注意么?不恩不能挑剔他们——那也让他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他们都如此信任自己的能力,所以他们不觉得需要额外的训练么?或者过于傲慢以至于他们不想让别人把他们的成功归功于安德·维京?或者他们非常羞涩……
不,他不能猜到他们的动机。无论如何他们都太复杂了。他们都很聪明,评价也很好——当然是按照比恩的标准,而不是必然地借助教官们的标准。他所需要知道的是,如果他给了维京一支战队,里面没有一个孩子曾经和他一起练习过,那么所有的队员一开始在他眼里都会是平等的。那意味着比恩能够和其他孩子有同等的获得维京的注意的机会,也许将会指挥一个小队。如果他们没有打算和比恩竞争这个位置的话,那么他们就太坏了。
但是名单上剩下的只有三十七个名字。还需要三个人来填满它。
他又来回看了两遍。最后决定把“疯子”汤姆加上去。一个有着不光彩的被调换次数最多的记录的老兵,但是在这里的游戏中他没有真正被开除或者遣送回家。那就说明“疯子”汤姆实际上真的很不错,极为聪明。但是他不能容忍愚蠢和不称职的人呆在他的头上。当他
打倒打倒!打倒反对我的!
春狮子阿,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2003-11-29 19:20:46
吃蚂蚁_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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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楼
爆发的时候,他真的是爆怒。吼叫、扔东西、立刻撕开他所在宿舍里面的所有的被褥,另一次是写了个关于他的指挥官多么白痴的消息,并且发送到学校所有其他学生的信箱里。实际上在老师窃听之前他对他了解很少,但是他们说那是他们曾经读过的最热情十足的东西。“疯子”汤姆。可能是精神分裂的。但是也许他只是在等待合适的指挥官。算他一个。
还有一个女孩,吴,那当然是从“WOO”里来的,甚至可能是“woo-hoo”。她在学习中表现出相当的才能,在电动玩具中完全是一个杀手,但是她拒绝领导一个小队,并且就在她的指挥官这样要求她的时候,她立刻提出调动申请,并且拒绝继续战斗,直到他们同意这个要求。很怪异,比恩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做——教官们也很困惑。针对她的测验里面也根本没有显示出原因。到底是为什么呢,比恩想。算上她吧。
最后的位置。
他输入了尼可拉的名字。
我是因为好感才这样做么?他不坏,他只是比那些孩子慢了一点,只是有一点迟缓。那对他会很艰难。而且如果把他剔除出去,他是不会介意的。他不管最后被送到哪个战队,他都会作到最好的。
而且……飞龙战队将会成为一个传说。不止是在这里,在战斗学校。这些孩子也会继续前进成为I.F.或者其他什么地方的领导者。他们将谈起他们和伟大的安德·维京一同在飞龙战队的故事。如果我把尼可拉加上的话,那么即使他不是士兵中最棒的,他也会是其中的一个,有一天他也可以谈到这些故事的。如果他不是很差劲的话。他不会让自己窘困的。他不会拖整个战队的后腿。他将会做得很好。所以为什么不呢?
而且我希望他在我身边。他是唯一我曾经与其交谈的人。谈到个人的事情。唯一一个知道颇克这个名字的人。我需要他。而且名单上有一个空位。
比恩又看了一会名单列表。然后他依字母顺序把名单整理好发送到迪马克那里去了。
第二天早晨,比恩、尼可拉,和他们所在的新兵连的其他三个孩子,他们收到了派遣令,被派遣到飞龙战队。他们本来至少还要一个月才会被提成士兵的。那些没有被选中的孩子都为这个变化感到很嫉妒、伤心、狂怒。尤其是当他们意识到比恩也是被选择的人的时候。“他们‘制作’了那个尺寸的闪光服了么?”
问得太好了。回答是不,他们没有。飞龙战队的颜色是灰—橙—灰。因为士兵在加入战队的时候通常都比比恩高大很多,所以他们必须为比恩单独制作一个小号的闪光服,而且他们做得不太好。闪光服不是在太空制造的,何况还没有能够把改造做到一流水平的工具。
他们最后让它适合了比恩,然后比恩穿着他的闪光服去了飞龙战队的宿舍。因为修整花费了他太多时间,所以他是最后到达的。就在比恩进入宿舍的时候,维京到了门口。“前面走,”维京说。
这是维京头一次对他说话——比恩知道的头一次,维京头一次注意到他。比恩对维京如此彻底地隐藏了自己的实力,以至于他自己被很有效地隐藏了起来。
维京跟着他进入了宿舍。比恩顺着两边的床铺往宿舍后面走,直接去房间的最后面,通常新兵总是被安置在那里的。他注视着其他的孩子,他们都用一种混合着恐怖和取笑的眼神看着他通过。怎么说也不能相信啊,这里是战队,那个这么瘦小的孩子也是其中的一员么?
在他后面,维京能够开始了他的头一场演讲。声音很自信,也很大,但是并不是呼喊,一点也不神经质。“我是安德·维京。是你们的指挥官。铺位将要按资历安排。”
一些新兵呻吟着。
“老兵要住在宿舍的末尾,最新来的士兵住在前面。”
呻吟声停下了。那和通常的安排方式正相反。维京已经动摇了一些规矩。无论何时,只要他进入宿舍,最靠近他的孩子将会是最新来的那些。不会被混在人群中而被忽略,他们总是得到他的注意。
比恩转回头,回到宿舍的头里。他现在还是整个战斗学校中最小的孩子,但是还有五个士兵是从最近到达的新兵连里抽出来的,所以他们得到最靠近门的位置。比恩得到了正对尼可拉的上铺,他们有相同的资历,从同一个新兵连里来。
比恩爬到他的床上,闪光服妨碍了他,他把手放到柜子旁边。什么也没有发生。
“那些头一次来到战队的孩子,”维京说,“直接用手拉开柜子就可以了。没有锁。这里没有个人空间。”
比恩很困难地脱下他的闪光服并且把他放到他的柜子里。
维京在铺位间走动,确定资历已经被尊重。然后他慢跑到房间的开头。“好了,所有人。穿上你们的闪光服去练习了。”
比恩恼怒地看着他。当他开始脱掉闪光服的时候,维京就在那里看着他。他为什么不建议比恩不要去脱掉它呢?
“我们的训练时间是早晨,”维京继续说,“早餐后直接进行练习。在早餐和训练之间按规定有一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让我们看看在我知道你们都有多么优秀后,会发生什么。”
实际上,比恩感觉自己象个白痴。当然维京会立刻领他们去练习。他应该不需要被警告不要脱掉闪光服。他应该“知道”。
他把闪光服扔到地板上,并且立刻滑下铺位。很多其他的孩子正在说话,互相帮助处理那些讨厌的战斗服,玩他们的武器。比恩试图穿上被截短的闪光服,但是有的系带找不到。他必须脱下某些部件检查,以了解它们是怎么被改造的,他最后还是放弃了,把它们脱下来,开始在地板上装配。
维京,漠不关心地看着他的表。显然三分钟是他的截止时间。“好了,所有人都出去,现在,快!”
“但我还光着身子!”一个男孩说——安瓦,从厄瓜多尔来,是埃及移民的孩子。
他的档案从比恩的脑海闪过。
“下次穿快一点,”维京说。
比恩也是裸着身体的。此外,维京就在那里站着,看着他和自己的闪光服较劲。他可以提供帮助的。他可以等待。我为什么要把我自己也加进来啊。
“从下达命令到跑出大门是三分钟——这是这个礼拜的规定,”维京说,“下个星期改为两分钟,快动起来!”
出去到走廊里,那些正在自由活动的孩子,或者前往教室的孩子都停下来看新鲜,看这些穿飞龙战队制服的人的游行。并且嘲弄那些更不寻常的。
只有一件事情是肯定的。比恩必须马上练习穿着他的被截短的闪光服,他要避免裸体地穿过走廊。而且如果维京在第一天他刚刚得到被修改的闪光服的时候,没有把他特别看待,那么比恩是“不会”受到特殊待遇的。
我是自己选择加入战队的,比恩一边慢跑一边提醒自己,同时,他还在努力地防止他的闪光服的部件从胳膊下面掉下来。
(第十二章完)
第十四章兄弟
“你要给我结果?”
“一个有趣的结果。威利斯克有的地方确实‘在’说谎。”
“我希望你们比那次更精确。”
“比恩的基因改动不是基于威利斯克的一个克隆体。但是他们‘确实’相关。威利斯克明显不是比恩的父亲。但是他的基因几乎可以肯定是有一半是和威利斯克相同——叔父或者两个堂兄妹的一个。我希望威利斯克有一个异母兄弟或者一个堂兄弟,因为那个是威利斯克改变的受精卵唯一可能的父亲。”
“你有威利斯克的亲戚名单么?我是以为你有。”
“我们不需要考察他的家庭。而且威利斯克的妈妈没有结婚,他用的是她的名字。
”
“因此威利斯克的父亲方面可能有别的孩子,但是你们也不知道他的姓名。我还以为你们什么都知道呢。”
“我们知道所有我们值得知道的的事情。那就是根本区别。我们只是没有去找威利斯克的父亲。他没有犯下任何严重罪行。我们不能调查所有人。”
“另外的问题。既然你知道所有值得知道的东西,也许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一个残废的男孩被从我为他安排的学校带出来了?”
“哦,他啊。当你突然停止吹捧他的时候,我们就开始怀疑了。因此我们给他做了检查,测试了他。他不是比恩,但是他很明确属于这里。”
“而且你们从来没有考虑过我提出的完美的理由,我说过要让他留在战斗学校外面的,不是么?”
“我们以为你是在担心我们在选择比恩之前选择阿契里斯,无论如何,他,毕竟太小了,所以你只给我们提供了你喜欢的那个。”
“你们以为!我以为你们是聪明的,而你们以为我是个白痴。现在看来情况正好相反。”
“我不知道基督徒会发这么大火。”
“阿契里斯一定到了战斗学校了么?”
“他正在第四次外科手术的恢复期。我们必须在地球上矫正他的腿。”
“让我给你们一个字作为忠告。‘不’要在比恩在的时候把他送到战斗学校去。”
“比恩只有六岁。对于一般的学生,这个年龄‘进入’战斗学校还太小了呢。”
“如果你把阿契里斯送进去,就把比恩带出来。就在同时。”
“为什么?”
“既然你们傻到不相信我其他的判断都是正确的话,为什么我给你们再次怀疑我的口实呢?我告诉你们,让他们一起在学校里面只会造成其中一个死亡的结果。”
“哪一个?”
“那要看谁先看到谁了。”
“阿契里斯说他全部都对不起比恩。他爱比恩。”
“不管怎么说,你们就相信他不相信我。但是不要把失败者的尸体送回来让我处理。你们自己处理你们的错误。”
“你的论调很无情啊。”
“我不想在任何一个男孩的墓碑前哭泣。我试图拯救他们两个人的生命。你们看上去坚持要他们自己去‘适者生存’就象流行的达尔文的理论那样。”
“安静一点,凯罗特修女。我们会考虑你说的话的。我们不愚蠢。”
“你们已经是傻瓜了。我现在不会对你们有过高的期望了。”
已经快一个星期了,维京的战队已经基本成型了,比恩心里装满了希望和绝望。希望,是因为维京正在建立一支几乎有无限适应力的战队。绝望,是因为他根本不需要比恩的帮助。
只经过几次练习,维京就选出了他的小队长——每个都是在交换名单中的老兵。实际上,每个老兵都是小队长或者副队长。不止如此,和通常的情况还有不同——四个十人的小分队——他建立了五个八人的小分队,然后他们的练习更多的是四个人的半小分队,一半由小队长指挥,另一半由副队长指挥。
以前从来没有人把战队划分得那么零散。而且那简直不能想象。维京努力要每个小队长和副队长有足够地机动性。他告诉他们要执行的任务,让这些领导者自己决定如何实现。或者他聚集起三个小队来由其中一位指挥官控制完成一项行动,维京自己指挥比较小的力量。
一些士兵起先是摇摆不定的。当他们讨论着走近宿舍的入口的时候,那些老兵讨论到他们今天的练习——十个四人的小组。“每个人都知道分散力量是失败者的战略。”
“苍蝇”莫洛说。他指挥着A小队。
比恩对于这种情况感到有一点厌恶,他讨厌那些阶级最高的士兵在维京的背后批评他们的指挥官的策略。当然,苍蝇也在学习。但是那是一种相当的敌对的姿态。
“他没有分散战力,”比恩说,“他只是在组织军队。这里没有那种不能被打破的规则。他的意图是要你们的军队在指定的地点集中。不是要让他们总是挤成一团。”
“苍蝇”瞪着比恩,“让你们这些小家伙听听,并不意味着你们就能了解我们谈论的内容。"
“如果你不想相信我的话,就相信你自己想的好了。我的话不会让你比你现在的情况更愚蠢的。”
“苍蝇”走向他,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抓到他铺位的边缘上。
立刻,尼可拉从对面的铺位上向“苍蝇”的后背冲了过去,把他的头一直向比恩的铺位撞过去。立刻,其他的小队长把“苍蝇”和尼可拉分开了——无论如何那都是可笑的打斗,因为尼可拉并不比比恩大多少。
“忘掉它吧,苍蝇,”“热汤”——韩楚,D小队的分队长,说,“尼可拉认为他是比恩的哥哥。”
“一个小孩子对一个分队长指手画脚什么?”苍蝇强调。
“你没有服从我们的指挥官,”比恩说,“而且你完全地错了。从你的角度看,执政的李和杰克森也都是白痴了。”
“他还在说!”
“你难道那么愚蠢么?就因为说话的人个头小,你就不能认识到事实么?”比恩没有成为一个军官的挫败感完全地爆发了。他知道,但是他不想去控制。他们需要听到事实。当维京在背后被诋毁的时候,需要有人来支持他。
尼可拉正站在下铺的上面,这样他就能离比恩尽可能近了,他给他们做了评断。“继续啊,苍蝇,”尼可拉说,“这是‘比恩’,你还记得么?”
而且,让比恩很惊讶,“苍蝇”沉默了。直到现在,比恩才意识到他的名誉能够带来的力量。他可能只是飞龙战队的一个普通士兵,但是他仍然是整个学校里面策略和军事史学得最好的学生,而且显然每个人——或者至少是除了维京以外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
“我说话的时候应该更尊重你一些,”比恩说。
“你的确应该谴责,”苍蝇说。
“你也一样。”
苍蝇好象被一个孩子打中了要害。
“在谈论维京的时候,”比恩说,“你一点也不尊敬地说,‘每个人都知道分散战力是失败者的策略。’”他几乎是完全地复述着“苍蝇”的话。几个孩子笑了。而且,很不情愿的,“苍蝇”也笑了。
“OK,没错,”“苍蝇”说,“我出格了。”他转向尼可拉,“但是我仍然是一个军官。”
“当你把一个小孩子拉下他的铺位的时候,你不是,”尼可拉说,“当你这样做的时候,你是个欺凌弱小者。”
“苍蝇”眨眨眼。在苍蝇决定他该如何回应之前,别人都聪明地闭上了嘴巴。“你是对的,尼可拉。你是在保护你的朋友不受欺凌弱小者的伤害。”他从尼可拉看到比恩然后再回到尼可拉。“帕沙(尼可拉的呢称),你们这两个家伙看上去也很象兄弟啊。
”他走过他们,走向他的铺位。其他的小队长跟在他后面。危机结束了。
然后尼可拉看着比恩,“我从来没有觉得我会和你一样丑得和烂泥似的,”他说。
“如果我长大了看上去和你一样的话,我还不如现在就自杀呢,”比恩说。
“你必须那样和那些‘大’家伙谈话么?”
“我可不希望你象捅蜂窝那样攻击他们。”
“我猜我想骑在某个人的头上,”尼可拉说。
“你么?好好先生?”
“我最近感觉不那么好。”他爬上比恩旁边的铺位,他们就可以更自在地说话了。
“我打心眼里不想在这里,比恩。我不属于这支战队。”
“你的意思是?”
“我没有做好被晋升的准备。我只是很平常的人。也许还不够那个格。而且这个战队即使不全都是由英雄组成的,这些家伙也很棒。每个人都比我学得更快。每个人都‘明白’是怎么会事了。我还站在那里思索。”
“因为你干得比别努力。”
“我‘的确’干得更努力。你——立刻就什么都掌握了,所有的事情,你什么都明白。虽然我不笨,但是我还是不明白。我也会掌握的,只是……慢一拍。”
“对不起,”比恩说。
“‘你’在为什么道歉呢?那又不是‘你的’错误。”
是的,那是我的错误,尼可拉。“这么说,你在告诉我,你更希望不成为安德·维京的战队中的成员么?”
尼可拉微微笑了一下,“不过已经是了,不是么?”
“你将会做好你的工作的。你是个好士兵。你将会看到。当我们参加战斗的时候,你会做得和任何人一样好。”
“啊,也许吧。他们总是能够冰冻我,把我到处扔。好象一个大炮弹。”
“你没有那么大块。”
“和你比起来任何人都是大块头。我注意过——你总是把一半的食物送给别人。”
“他们给我的分量太多了。”
“我要去学习了。”尼可拉跳到对面他自己的铺位上。
比恩每次想到把尼可拉放到这样一种境地就会觉得不舒服。但是当他们开始胜利的时候,很多飞龙战队以外的孩子宁愿去和他换位置的。实际上,让尼可拉有一点奇怪的是,他本来不象别人那样有资格的。毕竟,差别不是那么显著。也许有很多孩子和尼可拉的感觉是一样的。但是比恩没有真的让他安心。实际上,他可能加重了尼可拉的自卑感。
我是一个多么敏感的朋友啊。
没有必要再次拜访威利斯克,毕竟在头次从他那里得到了那样一个谎言。所有关于副本的谈话,还有他是原本——现在不能那么平静了。他是个杀人犯,谎言之父的仆人。他不会做任何有益于凯罗特修女的事情。要了解一个从威利斯克的小型屠杀中逃脱的孩子的将来,很大程度上还是要倚赖这样一个人的话的。
另外,威利斯克肯定接触过他的异母兄弟——否则他能够获得包含有他的DNA片段的受精卵么?所以凯罗特修女能够跟随威利斯克的踪迹或者重现他的研究过程。
她很快就了解到威利斯克是一个住在匈牙利布达配斯的一个罗马尼亚女人的私生子。一点检查——而且很好地使用了她的完全权限——从她那里得到了父亲的名字,一个希腊血统的联盟官员,他最近被提拔到海格曼的参谋机构中。那会有一点妨碍,但是凯罗特修女不必要和祖父交谈。他只需要知道他是谁,好去找到他的三个婚生子的姓名就可以了。女儿已经被排除掉,因为确定的父辈是一个男人。在对两个儿子的检查中,她决定先去拜访已婚的那一个。
他们住在克里特岛,朱里安在那里开了一家软件公司,他们唯一的客户就是国际防御联盟。很明显那不是一个巧合,但是渎职以及贸易关照等等联盟的地方病相比,偏袒还是值得尊敬的。但是既然国际舰队(I.F.)早已收回对于预算的控制权,不让联盟再接触它,那么说起来那样的腐败基本上是无害的。这样文官和武官就比执政官有多得多的金钱可以供支配,那使他们,就象大标题说的,实权的无力化和运动的独立化。
正是因为朱里安·戴尔菲科利用他父亲的政治关系建立了他的事业,这件事情并不意味着他的公司的产品不合适或者他本人不诚实。无论如何,在全世界要取得生意上的成功必须依赖于诚实。
凯罗特修女发现她不需要使用她的完全权限去和朱里安及他的妻子伊莲娜会面。她给他们打电话说他希望能够谈谈一件关于I.F.的事情,他们立刻对她开放了他们的时间表。她抵达了科诺斯然后立刻被车接到了他们处在能够俯瞰爱琴海的断崖上的家。他们看上去精神紧张——实际上,伊莲娜有一点发狂,汗湿了一条手帕。
“您好,”她说,在接受他们热情招待的水果和乳酪之后。“请告诉我为什么你们要如此慌张。我的事情应该不会让你们如此惊慌啊。”
他们两个人面面相觑,伊莲娜看上去有一点激动,“那么说我们的儿子平安无事?
”
过了一会,凯罗特修女怀疑他们是不是已经知道比恩的事情了——但是他们怎么会知道呢?
“您的儿子?”
“那么他一切安好了!”伊莲娜放松地哭了起来,她的丈夫就跪在她旁边,她俯在他身上啜泣起来。
“您看,让他服役对我们来说是多么困难,”朱里安说,“所以当一个宗教界人士打电话来告诉我们,她需要和我们谈一些有关I.F.的事情的时候,我们以为——我们一下就跳起来了,因为那个结论——”
“哦,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也有个儿子在军队,否则我应该从开始就很注意不给你们造成那种……但是我担心我是不是要被指控欺诈了。我需要向您了解的问题是个人性质的,太私人化了,你们可能会拒绝回答的。但是那‘的确是’一个对于I.F.很重要的问题。你们的诚实的回答不会有任何个人隐私被暴露的危险。我保证。”
“如果我们可以的话,我们会回答的,”伊莲娜说。
“你们说你们有一个儿子。这增加了一个可能性——因为那能会困扰你们,就是你们不可能有这种情况……你的孕育儿子的环境是不是有受精卵被克隆的可能性呢?”
“哦,是的,”伊莲娜说,“那不是个秘密。我的一侧输卵管有问题,另一侧又发生了一次宫外孕,那让我不可能正常怀孕。我们想要一个孩子,所以他们取出我的几个卵子,用我丈夫的精液受精,他们他们复制了我们选择的那个。我们当时准备了四个克隆体,每个制作了六个副本。两个是女孩两个是男孩。到现在为止我们只使用了一个。
他是一个那么——那么特别的男孩,我们不想去转移我们的注意力。现在,他的教育已经不掌握在我们手里了,但是无论如何,我们曾经想过要去生一个女儿,现在是时候了。”她微笑着伸出手去抓住了朱里安的手。他也向她微笑。
与威利斯克居然有如此的差别。很难相信他们之间有任何共同的遗传基因。
“你说过每个受精卵有四个副本是么?”凯罗特修女说。
“六个,包括最初的一个,”朱里安说,“这样我们就可以选择他们中最好的一个植入受孕。”
“一共是二十四个受精卵。只有一个被孕育么?”
“是的,我们非常幸运,头一个就成功了。”
“还剩下二十三个。”
“是的,就是那样。”
“戴尔菲科先生,剩下的二十三个受精卵都被保存起来等待培植么?”
“当然了。”
凯罗特修女想了一会,“你最近什么时候查看过?”
“就是上星期,”朱里安说,“当我们开始谈到想要另一个孩子的时候。医生对我们保证那些受精卵不会有任何麻烦,他们只要观察一个小时就可以被培植了。”
“那么实际上医生做了检查么?”
“我不知道,”朱里安说。
伊莲娜开始有一点紧张,“你听说了什么啊?”她问。
“没什么,”凯罗特修女说,“我正在找寻一个特定孩子的基因的来源。我仅仅需要确定你们的受精卵是不是那个来源。”
“他们当然不是。除了我们的儿子之外。”
“请不要惊慌。但是我还是希望知道你们的医生的名字,还有保管你们受精卵的设备在那里。如果你们打电话给那位医生,让他去,本人去到设备哪里,坚持要他们亲自看看那些受精卵。”
“他们只能在显微镜下看到,”朱里安说。
“看看他们是不是被搞混了,”凯罗特修女说。
他们两人又开始忧郁了,特别是他们根本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也得不到说明。朱里安刚把医生的姓名和医院的名字给了凯罗特修女,修女就立刻走到走廊上,她看着爱琴海上斑斑帆影,她的视线把她带到了在雅典的I.F.总部。
那也许会花上几个小时,不管是她的电话还是朱里安得到答案,于是她和朱里安和伊莲娜英勇地决定不去关注它。他们带她到他们家附近散步,那里的景色即古老又现代,有着绿色的大自然,沙漠和海洋。干爽的空气就好象不远处海洋的微风一样新鲜,凯罗特修女很高兴听到朱里安谈论他的公司,听伊莲娜说起她的教师工作。他们那些对于世界的想法,通过政府的腐败堕落她意识到不管他是怎么得到合同的,朱里安是一个严肃而专注的软件的创作者,伊莲娜是一位热心投入她本身的工作的教师。“从刚开始教育我们的儿子,我就知道他有多么非凡,”伊莲娜告诉她。“但是知道他的学前测试的成绩的时候,我们才头一次意识到他的天赋是多么适合I.F.的要求。”
警报响起。凯罗特修女原来设想他们的儿子已经是个成人了。毕竟他们不是年轻的一对。“你们的儿子多大了?”
“现在有八岁了,”朱里安说,“他们给我寄过一张照片。就象一个穿着制服的小男子汉。他们不让写信过去。”
他们的孩子就在战斗学校。他们看上去年过四十,但是他们可能很晚才打算建立一个家庭,然后他们进行了无益的尝试,最后通过宫外孕发现伊莲娜不能再妊娠了。他们的孩子只比比恩大两岁。
那是不是意味着格拉夫可以比较比恩与戴尔菲科家的男孩的基因然后看看他们是不是来自一个受精卵。这里将会有一个参照,可以比较在安东的钥匙被旋转后,比恩将会变成什么样子,另一个则作为对比,就是那个基因没有被改变的。
现在她想的是,“当然”任何任何比恩的同胞兄弟都会拥有让I.F.注意的能力。安东的钥匙使一个孩子成为综合的专家;那些I.F.要找寻的技能被特殊的混合起来,实际上是没有什么影响的。无论需要的技能是什么,比恩都会掌握;基因的优化不过是允许他能够得到更加超乎寻常到似乎是骗人的智力来加强他已经拥有的能力。
“如果”比恩确实是他们的孩子。那么就和那二十三个受精卵以及威利斯克在“干净的房间”培育的二十三个孩子相一致了——她还能得到什么其他的结论呢?
很快就有回应了,头一个是给凯罗特修女的,稍后到达的是给戴尔菲科的。I.F.的审查员已经和医生一起去过诊所了,而且他们一同发现那些受精卵已经行踪不明了。
那是个让戴尔菲科几乎不能承受的重大消息,凯罗特修女小心地在外面等候,伊莲娜和朱里安自己呆了一会。但是他们很快邀请她进来。“你能告诉我们多少?”朱里安问,“你来这里是因为你怀疑我们的宝宝被带走了,告诉我,他们出生了没有?”
凯罗特修女真想用军事秘密来支吾他们,但是实际上里面没有军事机密——威利斯科的犯罪是政府机构的问题,而且……不让他们知道不是更好么?
“朱里安,伊莲娜,实验室发生了事故,他们也许都死去了。什么都没有确定。如果你把它当作一个事故那样可能会好一点,不是么?为什么要把那些加入你已经的损失中去负荷呢?”
伊莲娜严厉地看着她。“你‘是否能够’告诉我,凯罗特修女,你真的爱上帝么?
”
“受精卵都被一个罪犯偷走了……非法地通过妊娠而被生到世界上。当罪行正要被揭露的时候,他用药使他们安乐死了。他们不该承受这一切的。”
“这个人会被审判么?”
“他已经被审判了,并且被判终身监禁。”凯罗特修女说。
“已经?”朱里安问,“我们的宝宝被偷多久了?”
“超过七年。”
“哦!”伊莲娜哭了,“当我们的宝宝……当他们死亡的时候……”
“他们还都是婴儿。不到一岁。”
“但是为什么是‘我们’的宝宝?他为什么要偷他们?他是要把他们么卖给别人么?他是……”
“那有关系么?他的计划根本没有结果,”凯罗特修女说。威利斯克的实验的性质“的确是”一个秘密。
“那个凶手叫什么?”朱里安问。当看到她踌躇的时候,他坚持了。“他的名字大概在公开记录上吧,不是么?”
“在鹿特丹的犯罪法庭,”凯罗特修女说,“威利斯克。”
朱里安好象让人当胸打了一拳——但是立刻又控制住了自己。伊莲娜没有看到这些。
他知道他父亲的情妇的事情,凯罗特修女想。他必然了解一部分的动机。婚生子的孩子被私生子绑架,用来做实验,最后被杀——而且那些婚生子的孩子丢失居然七年都没有发现。无疑地,没有父亲只能空想的痛苦感觉抓住了威利斯克,他是在用他的方式报复。对于朱里安来说,那也意味着,他父亲的一时冲动,造成了今天的损失,造成了朱里安和他妻子的痛苦。父之罪,罪延四代……(圣经内容,原文为拉丁文)
但是圣经说过他们的第三代第四代也会憎恨我么?朱里安和伊莲娜不恨上帝。他们的无罪的宝宝也一样。
从感情上来说这和希律王在伯利恒屠杀婴儿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仁慈就是信赖仁慈的上帝,他会将那些被杀的婴儿的灵魂纳入他的心怀,而且他最后给父母的心灵带来安慰。
“请吧,”凯罗特修女说,“我不能让你不去哀悼你们死去的孩子,虽然你们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但是,你们还有值得欢喜的,你们还拥有一个孩子。”
“他离我们一百万英里!”伊莲娜哭了。
“我不是可以猜想……你们知不知道战斗学院是不是可能让一个孩子回家拜访一下,”朱里安说,“他的名字是尼可拉·戴尔菲科。当然在哪个环境下……”
“我很难过我无能为力,”凯罗特修女说。让他们想起他们的孩子其实不是一个好主意,当他们实际上不拥有他。“我很抱歉我的来访给你们带来了如此可怕的消息。”
“但是你知道了你要知道的东西,”朱里安说。
“是的,”凯罗特修女说。
然后朱里安好象想起了什么,虽然他没有在他妻子面前说一个字。“你现在是不是要返回飞机场呢?”
“是的,汽车还在等候。士兵总是比出租车司机的耐心好一些。”
“我陪你过去吧,”朱里安说。
“不要,朱里安,”伊莲娜说,“不要留下我一个。”
“只一小会,我亲爱的。即使是现在,我们也不能忘记礼貌。”他握着妻子的手,握了一会,然后引导凯罗特修女到门口,并且给她开门。
当他们走向汽车的时候,朱里安谈到了他刚刚想到的事情。“既然我父亲的私生子已经在监狱了,你不会仅仅因为他的罪行来找我们的。”
“不是,”她说。
“我们的一个孩子还活着,”他说。
“我本来不应该告诉你的,因为那不在我的权利范围内,”凯罗特修女说,“但是我首先忠于上帝,而不是I.F.。所以我告诉你,如果那二十二个死在威利斯克手里的孩子的确是你的,那么第二十三个可能是活着的。那可能是基因测验中残留下来的。”
“但是还没有告诉我们,”朱里安说。
“到现在还不行,”凯罗特修女说,“也不会很快。也许永远不行。但是如果我的能力许可的话,你们面见你们第二个儿子的日子总会到来的。”
“那么他……你认识他么?”
“如果他是你的儿子,”她说,“那么是的,我认识他。他的生活曾经很艰难,但是他的心地很好,他是个值得任何父母骄傲的孩子。请不要再问了。我已经说得太多了。”
“我可以告诉我的妻子么?”朱里安问,“哪种情况对她更糟呢?知道还是不知道。”
“女人和男人是不同的。‘你’更希望知道。”
朱里安点头,“我知道你只是带来消息的人,而不是带来损失的人。但是你的拜访不会留下愉快的记忆。然而我希望你知道,我明白在做这种悲惨的工作的时候你实在是非常友善。”
她点头,“在如此艰难的一个小时里面,你表现出了无穷的亲切。”
朱里安为她打开车门。她坐进汽车,把腿收进去。但是在他为她关上车门前,她最后想起了一个问题,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朱里安,我知道你们正打算要一个女儿。但是你们如果有了另一个儿子在人间的话,你们会让他叫什么名字呢?”
“我们的头生子是用我的父亲的名字来命名的,叫尼可拉,”他说,“但是伊莲娜希望用我的名字来命名第二个儿子。”
“朱里安·戴尔菲科,”凯罗特修女说,“如果他真的是‘你的’儿子,我希望他有一天会骄傲于接受他父亲的名字的。”
“他现在用的是什么名字呢?”朱里安问。
“我当然不能说。”
“但是……不是威利斯克,决不能。”
“不,我也同样关注着,他不会听到这个名字的。上帝保佑你,朱里安·戴尔菲科。我会为你和你的妻子祈祷的。”
“请也一同为我们孩子的灵魂祈祷,修女。”
“我了解,我在做,我也这样想。”
安德森少校看着坐在他对面的男孩,“其实那不是一个重要的问题,尼可拉。”
“我想也许我有麻烦了。”
“不,不,我们只是注意到你好象是比恩的一个很特别的朋友。他没有几个朋友。
”
“那没用的,迪马克在太空梭时已经让他成为别人的目标。现在安德来了,他在做同样的事情。我想比恩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但是象他那样聪明的孩子总会被其他的孩子排挤的。”
“但是你不在其中?”
“我?他在排挤我。”
“但是你仍然是他的朋友。”
“哦,我不是故意的。我在新兵连的铺位在他对面。”
“你是换到那个铺位的。”
“我么?哦。是的。”
“在你知道比恩到底多聪明之前,你就那样做了。”
“迪马克告诉过我们,在整个太空梭中比恩得到的是最高分。”
“那你为什么想接近他呢?”
尼可拉耸耸肩。
“那是一种友好的行为,”安德森少校说,“也许我只是一个愤世嫉俗的老家伙,但是当我看到这样一种无法解释的行为的时候,我也会好奇的。”
“他看上去真的很象我小时侯的样子。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我看到他我就想,他看上去就和尼可拉还是小宝贝的时候一样可爱。我妈妈总是指着我小时侯的照片这样对我说。我从没有想过他们就是‘我’。我是已经是大尼可拉了。那是可爱小宝贝尼可拉。我过去一直假装他就是我的小兄弟,而且我们碰巧叫一样的名字。大尼可拉和‘可爱小宝贝尼可拉’。”
“我看到你感到惭愧,但是你不必这样做。这是一个孩子很自然的表现。”
“我想有一个兄弟。”
“很多有兄弟的人希望他们没有。”
“但是这兄弟是我自己创造的,我们一直相处地很好。”尼可拉嘲笑着这种荒谬的想法。
“他给我提出建议。帮我做功课。我们一起做练习。他几乎在所有的事情上都比我强。只是我比较大一些,我想,我对他的喜爱超过了他对我的喜爱。”
“也许是真的,尼可拉。但是我们能够说的是,比起别人来,他更喜欢你。他只是……就是这样,他在交友这个方面可能不象你那样有能力。我希望我问的问题不会影响你对比恩的感觉和行为。我们不指定哪些人要交朋友,但是我希望你能保持和比恩的友谊。”
“我不是他的朋友,”尼可拉说。
“哦?”
“我告诉你。我是他兄弟。”尼可拉笑了。“你一旦有一个兄弟,你不会轻易放弃的。”
(第十四章完)
第十五章勇气
“从遗传基因分析,他们是同卵双胞胎。只有安东的钥匙那一个差别。”
“那么说戴尔菲科有两个儿子。”
“戴尔菲科有一个儿子,尼可拉,他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比恩是一个孤儿,从鹿特丹大街上捡来的。”
“因为他曾经被绑架。”
“法律声明,受精卵是个人财产。我知道对宗教敏感的你是一个大问题,但是对于I.F.来说,那是法律允许的,而不是——”
“I.F.尽可能利用法律达到自己的目的。我知道你们正在进行战争。我知道有些事是在你们权利范围之外。但是战争不会永远持续下去。我的问题是:把这个信息作为一个单独的记录——和任何记录分离开。这样当战争结束了,这些证据可以并且将被揭示出来。这样事实就不会一直被隐藏起来了。”
“当然了。”
“不,不是想当然的。你知道当蚁族被击败的时候,I.F.将不再有存在的理由。但是I.F.一定要继续存在以维护国际的和平。但联盟在政治上并没有强大到可以在国家主义的飓风下维持下去。I.F.将会被分裂成小集团,每一块都有自己的领导者,上帝保佑所有这些分裂势力不会用他们的武器攻击地表。”
“你花太多时间去读启示录了。”
“我可能不象你们学校中的孩子那样有天分,但我知道地球上的议论被传成了什么样子。在网络上,一个叫做德摩斯蒂尼的煽动政治家正在西部违法地秘密鼓动官员不给新华沙条约一些利益,从莫斯科、巴格达,布宜诺斯艾利斯,北京发出的宣传就更有害了。当然也有一些理性的声音,象洛克,但是他们不过是在说空话,然后被人忽略。对于将来必然会发生的世界大战,实际上你和我什么也做不了。但是我‘能’尽力去确保这些孩子在这场游戏中不被别人当卒子使。”
“他们不被人利用的唯一方法,就是让他们做主。”
“是你把他们养大的。可以肯定你不会‘害怕’他们。你让他们有机会去玩。”
“凯罗特修女,我所做工作都是为应对蚁族的入侵做准备。让这些孩子成为完美的、可靠的指挥官。我不能看到更多的事情。”
“不要去‘看’好了。他们的国家声称,他们的家园都敞开大门欢迎他们。”
“我现在还不能去想那些事情。”
“现在是你有权利这样做的唯一机会。”
“你高估我了。”
“你低估了你自己。”
灯刚刚点亮几分钟,维京就挥动着一片小纸片进入了飞龙战队的宿舍,那时他们刚刚训练了一个月。那是战斗命令,他们要在07:00对战野兔战队,他们要不吃早饭进行战斗。
“我可不想有人吐在战斗室里。”
“我们至少可以先撒尿吧?”尼可拉问。
“请不要超过十升,”维京说。
每个人都笑了,但是他们还是很紧张。作为一支新组建的只有少数老兵的战队,他们没有预期会取胜,但是他们也不想丢脸。他们用不同的方式来松弛神经——有些人沉默,有些人开始罗嗦。有些在开玩笑和互相打趣,其他人有一点暴躁。一些人只是闭上眼睛躺在铺位上。
比恩观察着他们。他试图回忆颇克团伙中的孩子是否做过同样的事。随后他意识到:他们都很“饥饿”,不怕被人嘲笑。除非你能够吃饱,你是不会害怕这种事情的。那些欺凌弱小者也和这些孩子一样,害怕耻辱,但是不会挨饿。那么那些欺凌弱小者在队伍中的行为就很清楚了。他们在作假,总是明白别人在观察他们。他们害怕必须要去打斗,但也盼望着打斗。
我有什么感觉呢?
我怎么这时候还想这些?
哦……我只是坐在这里,观察。但其实也是“他们”中的一个。
比恩拉出他的闪光服,然后他意识到他要先上过厕所才能穿它。他滑到地上,从钩子上拉下他的手巾,把它围到身上。就在那个时候,他想到了他爬进通风系统的那个夜晚,那晚他把手巾扔到了铺位下面。他现在不能进去了,他的肌肉太厚了,个头也太高。他仍然是战斗学校中最矮的孩子,但是他长高的速度是别人可以被注意的长高速度的两倍,他清楚他的胳膊和腿都长长了。他现在够东西更容易了,而不必总是跳着做一些平常的事情,比如在健身房的识别器上做识别。
我已经变了,比恩想。当然,包括我的身体。但我的思维方式也变了。
尼可拉还是躺在床上,用枕头盖着他的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应付方法。
其他的孩子都在使用厕所,倒水喝,但是比恩是唯一一个觉得还是淋浴比较好的人。他们以前常常取笑他,问他水从那么高流下来以后是不是还暖和,但是现在这是个老玩笑了。比恩想要的是蒸汽。被水雾笼罩,什么也看不清楚,雾气让他明白一切都被藏了起来,这样他就可以在任何地方是任何人。
总有一天,他们都会和自己一样注意到我的。比别人个头大,身高和肩膀都比别人高,看得更远,够得更远,肩负他们只能梦想的担子。在鹿特丹,我要关心的只是生存下去。但是在这里,我吃得很好,我要找到我自己。我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因为我的基因不平常,所以‘他们’可能以为我是外星人、机器人或者什么别的。但是当我在做生命中最伟大的事情时,他们会骄傲地宣称我是人类,会怒斥那些怀疑我是不是人类的人。
比维京还要伟大。
这些想法从他的脑海中涌出,或者试图涌出。这不是一个竞争。世界上是可以同时容纳两个伟人的。李和格兰特是同时代的人,互相对抗。俾斯麦和迪斯雷利。拿破仑和惠灵顿都是这样。
不,不能那么比较。那是‘林肯’和格兰特。两个一起工作的伟人。
但是他还是很困惑地意识到那种情况的少见。拿破仑从来无法忍受让他手下的军官有真正的权威。所有的胜利都必须归功于他自己。奥古斯塔斯身边的伟人是谁呢?亚历山大呢?他们都有朋友,有敌手,但是他们都没有合伙人。
那就是维京要压制我的原因么?就算在他成为指挥官被授予士兵名单的时候就知道我比其他飞龙战队成员更有头脑,但他还是要压制我的原因么?因为我很明显是一个对手。因为我从头一天就很明确地声明我要求晋升,他正在让我知道只要我在他的军队那就是没有可能的。
有人进入了浴室。由于水雾,比恩看不出是谁。没有人向他致敬。其他人肯定洗完回去做准备了。
新来的人穿过雾气来到比恩的淋浴器附近。那是维京。
比恩只是站在那里,满身肥皂。他觉得自己象个白痴。如此茫然甚至忘记了冲洗,就这么站在水雾里面,迷失在他的思考里。他很快回到水流下面。
“比恩?”
“长官?”比恩转身面对他,维京站在浴室门口。
“我想我已经命令所有人去健身房了。”
比恩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回到了他的脑子里。是的,维京‘已经’命令过每个人带上他们的闪光服去健身房。
“对不起。我……我正在想别的东西……”
“每个人在头一次战斗前都很紧张。”
比恩恨自己让维京看到他正在做愚蠢的事情。没有记住一个命令——比恩记住了“所有信息”。那不过还没有被处理。而且现在他正打算帮助他。去他的“每个人都会紧张”!
“‘你’不会的,”比恩说。
维京停下了离开的脚步,走回来,“我不会?”
“波让·马利德命令你不许取出武器。你只需呆在那里假装是个傀儡。做‘那样’的事情是不会让你精神紧张的。”
“不,”维京说,“我很愤怒。”
“那也比精神紧张好。”
维京开始离开,然后又回来了,“你‘在’发怒么?”
“在淋浴之前,我是在那么做。”比恩说。
维京笑了。随后他的笑容消失了。“你迟到了,比恩,而且你还在忙着冲洗。我已经把你的闪光服带到健身房去了。我们现在都知道你是头驴。”维京把比恩的手巾从钩子上摘下来。“我们会在那里等待你的到来的。快行动吧!”
维京走了。
比恩狂怒地关掉水龙头。那毫无必要,但是维京知道。让他在别的士兵吃完早饭回来的时候,湿淋淋地光着身子穿过走廊。那太下流,也太愚蠢了。
只要是羞辱我的事情,他从不放过机会。
比恩,你这个白痴,你怎么还站在这里。你可以跑到健身房去让他为难。结果现在你就愚蠢陷在你自己的愚蠢里。为什么呢?没人要和你讲理,没人要来帮你。你想他让你当小队长,不要轻视你。那么你为什么要做那些让别的觉得你很愚蠢、很不成熟、很容易受惊吓、很不可靠的事情呢?
你还在这里呆站着干什么?
我是个懦夫。
这个想法让比恩的头脑立刻充满恐惧,而且不能挥去。
我是那种害怕时就会头脑僵化做事没有条理的家伙。那种失去控制思维松弛的傻瓜。
但是我在鹿特丹不是这样的。如果我是的话,我早就死了。
或者我“就是”那样的。也许那就是当我看到颇克和阿契里斯单独呆在码头的时候,没有出去警告的原因。如果我能够做证人证明发生的事情,他就不会杀掉她。但是我跑开了,直到我明白她处在何种危险中。但是为什么我没有早点意识到呢?因为我‘意识’到了这个,就如同我听到维京让我们在健身房集合。了解这个命令,完全明白,但是太懦弱而无法行动。太害怕做错事情。
那也许就是当阿契里斯躺在地上的时候,我让颇克去杀掉他的原因。我错了,她是对的。因为任何被她捉住的欺凌弱小者都会心怀怨恨——而且很容易立刻有所反应,当他们一起身就会杀掉她。阿契里斯是最有可能、也许是唯一一个会接受比恩的想法的人。别无选择。但是我害怕了。我说要杀掉他,因为我希望能够能够驱散恐惧。
我还站在这里。水已经停了。我浑身湿透而且冰冷。但是我动不了。
尼可拉站在浴室的门口,“你腹泻得的实在太不是时候了,”他说。
“什么?”
“我告诉安德,你因为腹泻昨天一夜都没有睡成。所以你必须去淋浴。你病了,但是你不想告诉他,因为你不想错过头一场战斗。”
“我太害怕了,我很想但是不能排除掉这种恐惧。”比恩说。
“他把你的手巾给我了。他说他拿走它是很愚蠢的。”尼可拉进来把手巾给他,“他说在战斗中他会需要你的,所以他很高兴你能够如此坚强。”
“他不需要我,他甚至从来不想要我。”
“来吧,比恩,”尼可拉说,“你能做到的。”
比恩擦干了身体。做些什么才能让他觉得动起来容易一点。
“我觉得你已经很干燥了,”尼可拉说。
比恩再次意识到他只是在不停地擦自己。
“尼可拉,我到底怎么了?”
“你仅仅是担心你只是个小不点。很好,要点就是:你‘确实是’一个小不点。”
“你也一样。”
“真那样也不错。那就是你想说的么?”尼可拉笑了,“来吧,如果象我这么糟的都可以做到,你当然也行。”
“尼可拉,”比恩说。
“这次又怎么了?”
“我真的‘必须’去拉一泡了。”
“我确实希望能自己擦屁股,别让我来帮忙。”
“如果我三分钟还不出去的话,就进来吧。”
浑身冰冷,而且出汗——他从来没有想到那有同时发生的可能性。比恩进厕所并关上了门。他剧烈地腹痛。但是他不能靠放松肠胃而感到舒适。
我为什么如此“害怕”?
最后,他的消化系统战胜了他的神经系统。那感觉似乎是他吃过的所有的东西全从身体中涌出来一样。
“时间到,”尼可拉说,“我进来了啊。”
“很危险,”比恩说,“我正在拉,我马上出来了。”
现在全空了,干净了,他是在他唯一真正的朋友面前蒙羞,比恩从厕所里出来,围着他的手巾。
“谢谢你把我从成为说谎者的境况中拯救出来,”尼可拉说。
“什么?”
“关于你得了腹泻。”
“为了你我可以去得痢疾的。”
“现在就很够朋友了。”
当他们到达健身房的时候,每个人都已经穿好闪光服准备出发了。维京让其他人躺在垫子上放松一下,这时尼可拉帮助比恩穿好他的闪光服。在维京命令他们起身之前,比恩甚至有时间休息两分钟。06:56。四分钟用来前往战斗室,他把掌握时间非常好。
当他们跑过走廊的时候,维京不时跳起碰触天花板。跟着他,其他的士兵也跳起触摸相同的地方。除了那些小个头的士兵。比恩没有试,他的心里还涌动着羞耻、怨恨和恐惧的浪淘。你属于集体的时候,你可以这样做,但他不属于这里。除了优异的课堂成绩,其他的实际情况也表现出来了,他是懦夫。他根本还不够格属于这支军队。如果他连玩游戏的危险都不敢冒,那在战争中能有什么价值呢?他们必须是无畏的,是一个典型的勇敢者。
我呢?我僵化了,淋了很久的浴,把一个星期的屎都灌到脑子里去了。看看,我们怎么让他们去追随“那种”榜样。
在门口,维京花了点时间让他们按照小分队排好,然后提醒他们,“敌人的大门是哪个方向?”
“下!”他们全部回答。
比恩只做了口型。下,下下下。
最佳的避免做蠢事的方法是什么呢?
你个傻瓜,当然是你刚成为蠢货后的头一次的表现了!
灰色的墙壁在他们面前消失,他们能够看到战斗室的内部。光线很暗淡——但不是黑暗,只是光线非常暗淡,所以他们只能通过观察野鼠战队通过大门的时候,闪光服上的亮光来找到敌军的大门。
维京不急着通过大门。他站在那里审视着室内:在一个开放的格子里面,散落着八个“星星”——大立方体,支架是黑的。它们遮住了他们的闪光服的反光,直到他们很近才能被重新被发现。维京在大门附近做了些什么来转移野兔战队的注意力,他做得惊人地出色。
当他们走近了,“疯子”汤姆说,“分散到星星那里集合——我往北,你们往南。
”
“疯子”汤姆和他的小分队早已将这种行动演练纯熟了。现在行动也正是时候。被当作射击目标的小队,有两支而且方向不同,那会让敌人困惑的。
他们抓住了把手。当然,他们的身体会在墙上碰撞,那时他们的闪光服上闪烁的光芒很容易被发现。有野兔战队的士兵发现了他们然后发出警报。
但是C小队已经离开了,半个战队向南,另外的半个向北,都是朝向地面的死角。比恩开始开火;敌人也向他们开火。他听到有人小声说击中他的闪光服了,但是他慢慢地扭动身体,远离敌人,远到让他们的射击不能集中在他身体的一点上久到可以造成伤害。他发现这一阵子他的手臂控制完美,一点也不发抖。他已经练习了很久了。一个完全冰冻,不是只伤到胳膊或者腿。
他大约还需要一秒才能撞到墙壁而向集合星反弹。在他抵达之前他又击中了一个敌人,然后他抓住了星星上的一个把手说:“比恩到了。”
“三个人被冰冻了,”“疯子”汤姆说,“但是他们的队伍会全部进地狱的。”
“现在怎么办?”达格问。
他们可以在主战斗进行的时候说话。比恩正在回忆他在靠近星星之前看到了什么。
“他们派了十二个家伙来这个星星消灭我们,”比恩说,“他们将从东西两发方向包围过来。”
他们都看着他,仿佛他是在说胡话。他是怎么能够知道呢?
“我们已经浪费了一秒了。”比恩说。
“都去南边,”“疯子”汤姆说。
他们荡到星星的南部。这面没有任何野兔的成员,但是“疯子”汤姆立刻领着他们向西面攻击。非常确定,野兔战队就在那里,他们就从星星那里攻击他们,攻击他们所谓的星星的“背面”——就和下面一样,飞龙战队被训练适应这样的思维方式。这样对于野兔战队来说,他们是从下面受到攻击的,至少他们是很少在意这个方向的。一会六个野兔队员就被完全冰冻飘到星星的下面去了。
另一半的攻击队伍会看到并知道发生了什么的。
“头顶,”"疯子"汤姆说。
对敌人来说,那是星星的前面——那个位置会暴露在敌人的主力前面。他们以为汤姆的小分队最不可能去那里。
他们立刻就在那里了,没有继续和敌人的主力交火。“疯子”汤姆让他们的主力去对野鼠的主力攻击,那些剩下的——他们大都毫无秩序地隐匿在星星背后,被到来的飞龙战队火力从各个方向击中。C队中剩下的五个人在被敌人火力发现之前,每个人都至少冰冻了两个野兔战队的队员。
比恩立刻弹离了星星的表面,没有要求命令。这样他可以向下对抗敌人的攻击火力。这么接近,他很擅长这种游戏,表现出耀眼的光彩。
安德森少校亲自走进来向胜利的指挥官表示祝贺,并且监督解冻的过程。维京很快地解除了己方人员的冰冻状态。当闪光服可以重新活动的时候,比恩感觉很轻松。维京用他的钩子把他们聚集到一起,然后在解冻野鼠战队之前让他们按照五个小队排好。他们在空气中立定,脚下头上——当野鼠战队被解冻的时候,他们也把他们调整到相同的方向。他们不会明白是为什么,但是对于飞龙战队来说,那是完全的胜利——从这个时候起,敌人也把他们“自己”的大门定向成下方了。
当“疯子”汤姆来到他们的餐桌前的时候,比恩和尼可拉已经快吃完了。“安德说早餐不用赶在十五分钟内了,我们可以吃到07:45。而且我们可以提前结束训练好有时间淋浴。”
那是好消息,我们可以慢慢吃了。
但那与比恩无关。他的盘子上只有很少的食物,他几乎立刻就吃完了。他刚到飞龙战队的时候,“疯子”汤姆也曾经分到他的食物。比恩告诉他他总是得到太多的食物,汤姆把这个问题告诉了安德,安德告诉营养学家停止对比恩的过度饮食。今天是比恩头一次想再多吃一点。那也只是因为在战斗中他过于激动了。
“很聪明,”尼可拉说。
“什么?”
“安德告诉我们我们只有十五分钟时间用餐,那太紧张了,我们不会高兴的。然后他让小队长告诉我们可以一直吃到07:45。那就多了十分钟了,但是现在那看上去那和永远差不多。还有淋浴——我们本以为在战斗游戏过后就可以洗澡的,但是现在我们感激他让我们淋浴。”
“‘而且’他给那些小队长一个为我们带来好消息的机会,”比恩说。
“那很重要么?”尼可拉问,“我们都知道那是安德的选择。”
“绝大多数的指挥官都希望好消息由他们亲自传达,”比恩说,“坏消息才是小队长的事情。维京的这个手法是为了建立他的小队长的威信。‘疯子’汤姆来这里没有提到训练以外的事情,只想到一件事——把击碎壁垒的功劳归于他们。这些都说明他很胜任。”
“是的,但是如果他的小队长提高了,那么安德的记录不就不太好了么?”尼可拉说。
比恩摇摇头,“重要的是,这是他头一场战斗,维京分散力量来造就战术效果,而且C小队能够在计划外持续攻击是因为‘疯子’汤姆确实正确地领导了我们。我们没有坐在那里猜测维京到底要我们做什么。”
尼可拉明白了,然后点头,“自主地,就是那样。”
“很正确,”比恩说,现在每个在这张桌旁的人都在听。“那是因为维京没有只想着战斗学校啊,身份啊,战斗啊这些事情。他在一直观看第二次入侵时候的剪辑,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他在思考如何去打败‘虫族’。他也知道现在你们要做的事情,那就是尽可能让更多的指挥官做好战斗准备。维京不想在对抗虫族的那一天来临时,只有他是唯一一个做好准备的指挥官。他希望找出一些人和他一起指挥舰队抵抗虫族的入侵,那些小队长,副队长,还有所有有能力的士兵,都将成为他在指挥舰队时的战友。当然,前提是我们必须要去对抗虫族。”
比恩知道他的狂热可能给了维京比他实际应得的更多的信任,但是他还是充满了胜利的热情。此外,他说的也是实话——维京不是拿破仑,不会把自己的指挥官控制得太紧,紧到没人可以独立明智地发号施令。“疯子”汤姆能很好地挑起重担的。他做了正确的决定——包括决定听从他最小的,看上去最无用的士兵的建议。而且“疯子”汤姆这样做也是因为维京在听从他的小队长的指令并做了榜样。你学习、你分析、你选择、你行动。
早餐后,当他们去练习的路上,尼可拉问他,“你为什么叫他维京?”
“我要记住我们不是朋友,”比恩说。
“我?那就是维京先生和比恩先生了,不是么?”
“不。比恩是我的名字。”
“哦。那就是维京先生和见鬼的你是什么先生了?”
“就是这样。”
每个人都以为他们可以有一周的时间来向别人炫耀和吹嘘他们的胜利记录。但是,第二天的早晨06:30,维京出现在宿舍,再次挥动战斗命令。“绅士们,我希望你们在昨天学到了什么,因为我们今天要再来一次了。”
所有人都很惊讶,有些人很生气——那不公平,他们还没有准备好。维京只是把命令交给“苍蝇”莫洛,那时他正要带大家出发去吃早餐。“闪光服!”“苍蝇”喊道,他很明白,成为头一支连续两天战斗的战队是件很酷的事情。
但是“热汤”,D小队的小队长,态度不太一样。“你怎么不早一点告诉我们?”
“我想你们需要先洗个澡,”维京说,“昨天野兔战队声称,我们全是靠着身上的臭味打败他们的。”
每个人都大声地笑起来。但是比恩高兴。他知道当维京醒来以后他的头件事不是看到那张纸。教官们送晚了。“你是淋浴回来才发现那张纸的吧,不是么?”
维京瞟了他一眼,“当然了。我才不象你那么接近地面呢。”
他声音里的轻蔑严重地打击了比恩。那时他在意识到维京把他的问题看成批评了——维京肯定是因为疏忽才没有“注意到”那个命令。于是维京在比恩的智力测评中多了一个记录了。但是比恩不能这样就否定他。那不同于维京没有给他打上懦夫记号。也许“疯子”汤姆告诉过维京在昨天的胜利中比恩起到过什么作用,当然也许没有。那不能改变维京亲眼看到的情况——比恩在淋浴的时候装病。而且现在比恩显然是在让他们羞辱他,羞辱他必须让他们冲着去参加第二次战斗。也许我会在我三十岁的时候成为一个小队长。而且那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其他所有人都在船只失事的时候给淹死了。
维京还在说,当然,在解释他们应该随时准备迎接战斗,老规矩已经改变了。“我不能假装喜欢他们对待我们的方式,但是有一点我很高兴——我有一支能够处理这种局面的战队。”
当比恩穿上他的闪光服的时候,比恩在想教官们做法背后的含义。他们正在更快地督促维京,而且给他设置困难。但是这不过是个开始,那是雪崩前必然的雪花而已。
为什么?不是因为维京太好才需要这样的测试。正好相反——维京正在尽力训练好他的战队,给他足够的时间去做只能让战斗学校受益。所以麻烦肯定在战斗学校之外什么地方。
实际上,唯一的可能是,虫族的入侵者已经在接近。也许只有几年时间了。他们必须让维京受完教育。
维京。不是我们所有的人,只有维京。因为如果所有人都这样的话,那么别人的时刻表都一样会加速。不只我们。
所以,现在对我来说已经太晚了。维京是他们选择并且寄托希望的那一个。无论我是否成为小队长,那都不再是问题了。唯一的问题是:能否让维京及时准备好。
如果维京胜利了,那么还有让我在最终完成伟大成果的余地。联盟将会分裂,人类内部将会发生战争。我可能会被I.F.用于维持和平或者我可以进入地球上的军队。我将率领很多人。除非维京在指挥我们的舰队对抗入侵的虫族时失败了。那个时候我们就谁也甭活了。
现在我能够做的就是尽力帮助维京学到这里可以学到的东西。但麻烦的是,我和他还不够亲近,不能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这次的对手是佩查·阿卡利领导的凤凰战队。佩查比卡恩·卡比老练多了;她的有利条件是,她已经听说过维京的军队是如何地完全没有阵型,利用小集团偷袭以便在主战斗开始前就瓦解掉对手的力量的。在这次战斗中,飞龙战队只有三人被冰冻,九人部分受损。比恩能看出来,佩查不甘心被打得落花流水。她也许感觉维京就是喜欢这样故意地给她羞辱。但是她不久就会明白的——维京让他的小队长完成胜利仪式,他们每个人都取得了重大的胜利,他对他们的训练也取得了同样的成功。他们的系统运转良好,而且,那些老式的战斗方法已经注定不会再起作用了。
很快地,所有的其他指挥官都会开始适应、学习维京的做法。很快,飞龙战队就会面对同样的敌人,军队被分成了五个小队而不是四个,而且每个小队长都被付与了较高的决策权,可以自由地分散战斗。白痴的孩子是不会被送到战斗学校的。这个战术能够在两次战斗中连续起作用的唯一原因是,头一次战斗和第二次战斗只间隔一天,没有人会想到他们这么快就会再和维京对战。现在他们知道他们必须赶快改变。比恩猜测他们可能永远看不到第五支小分队。
那么然后呢?当维京把自己的军火库都倒干净了,他怎么从袖子里面变出新的计策呢?麻烦的是,创新不会带来长久的胜利。模仿你的改革并且超过它对于敌人来说太容易了。当维京面对两支用相同战术激烈对战的战队时候,那就是对他行为测试的开始。
真正对我的测试将是,作为一个普通士兵,当维京犯了愚蠢的错误的时候我是否能阻止他。
第三天,另一场战斗。第四天,又一场战斗。胜利接着胜利。但是每次成绩越来越接近。每次,比恩都增加了作为士兵的信心——而且开始越来越失望,因为他能做的最大的贡献,全部依赖于他瞄得准,还有偶尔给“疯子”汤姆提一点建议,或者提醒他一点比恩注意到并且记得的事情。
比恩给迪马克写到了这一点,解释他是怎么没有被充分利用,而且建议他如果跟着差一点的指挥官可能会得到更好的锻炼,那样他更有机会获得小分队的领导权。
回答很简短,“还有谁会要你?跟安德学。”
残忍但是是事实。无疑地连维京也不是真想要他。他可能被禁止交换他的士兵,或者他试图和人交换比恩但是没有人肯要他。
在他们第四场战斗后晚上的自由活动时间。绝大多数其他的士兵都在努力做功课——战斗已经让他们几乎忘记功课了,特别是因为他们注意到他们需要更努力地练习以保持在前列。比恩,虽然象以前一样很快地完成了作业,而且尼可拉说他在作业中不需要任何“见鬼的”帮助,于是比恩决定他该去散步。
他路过维京的宿舍——那比教官的宿舍还要狭小四分之一,空间刚够放下一张床,一把椅子,还有一张极小的桌子——比恩被一种冲动所诱惑,他想去闯门而入,坐下,并且把维京扔出去……然后常识盖住了挫败感和虚荣心,比恩一直游荡到拱门。
那里不象过去那样人满为患了。比恩猜测那是因为现在每个人都在进行额外训练,在他们和安德在战斗中碰面之前,试图实现他们认为的维京正在干的事。很安静,但是还是有人在操作控制器让东西在显示器或者全息投影上移动。
比恩看到了一个平面游戏,那里的主角是一只老鼠。没有人在玩它,所以比恩开始调遣它穿越迷宫。很快,顺着迷宫到了一堵墙的墙上,蜿蜒着通向一栋老房子,这里那里都有圈套,很容易过去。猫在抓捕它——咪咪叫着。它跳到了一张桌子上,发现他正面对着一个巨人。
一个给他饮料的巨人。
这就是那个幻想游戏。这是个心理游戏,每人都在用小型电脑不停地玩。所以不用奇怪这里没人玩它。他们全都认出来了,那不是他们来这里要玩的游戏。
比恩很清楚他是这个学校里唯一一个从不玩这个幻想游戏的孩子。他们会因为他这次玩了而取笑他,但是他怀疑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是可以在他的行动中知道的。他玩了一点。他们会取笑他只玩一点,但是他不能再玩了。
但是巨人的面孔变了。那是阿契里斯的面孔。
比恩在那里站了一阵子,心惊肉跳。身体僵硬,非常恐惧。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让他这么突然地面对面地见到阿契里斯。那些婊子养的。
他离开了游戏机。
过了一会,他转身回来。巨人已经不在屏幕上了。老鼠又开始转圈,试着走出迷宫。
不,我不要玩。阿契里斯离我很远,他没有力量来伤害我。颇克也一样,不在了。
我不要去想到他,见鬼,我绝对不会喝任何他提供的饮料。
比恩再一次走开,这次没有回来。
他发现自己陷入混乱了。那里已经关闭了,但是比恩没有更好的事情做,于是他就坐在餐厅门外的走廊边,把额头放在膝盖上,他想到了鹿特丹,想到他坐在垃圾箱的盖子上看着颇克和她的孩子们,看到她是他所见过的孩子头中最正直的一个。她是如何听小不点说话的,她给他们公平地分配食物,让他们都活下来,虽然那意味着她自己也吃不了多少。那就是他接近她的原因,因为她很慈善——慈善到会去听一个小孩子的话。
她的仁慈给她带来的是死亡。
当我选择了她的时候,“我”就杀害了她。
如果上帝在就好了。这样他就会诅咒阿契里斯永远下地狱。
有人踢他的脚。
“走开,”比恩说,“我没有挡路。”
不知道是谁又踢了他,把他的脚向外踢。并用他的手把他从跌倒的趋势中拉了起来。他向上看。波让·马利德就在他的上面。
“我知道你是飞龙战队里面最小的小不点。”波让说。
他带着三个其他的家伙,大家伙。他们都长着欺凌弱小的面孔。
“嗨,波让。”
“我们需要谈谈,小不点。”
“这算什么呢?侦察?”比恩问,“你们没有想到是在和其他战队里的士兵讲话么?”
“我不需要侦察去了解如何打败飞龙战队,”波让说。
“所以你就是来找飞龙战队最小的士兵。无论你在哪里找到他们,你就会摆布他们直到让他们哭起来么?”
波让露出了愤怒的表情。不,他的表情总是愤怒的。
“你是想吃自己的屎么?小不点。”
比恩现在不喜欢欺凌弱小者。而且,在这个时候,他正因为谋杀颇克而感到愧疚,他不真的在乎波让·马利德最后给他死亡作为处罚。现在是谈他的想法的时候。
“你的体重至少是我的三倍,”比恩说,“当然除了你头盖骨内的部分。你不过是个二流角色,你不过得到了一支战队,但是你从来不知道该怎么去运用它。维京甚至不用多少力气就可以把你捻到地里去。所以你怎么对待我并不是问题?在整个学校里,我是最小的,也是最弱的士兵。很自然‘我是’你选择要踢走的那一个。”
“是的,最小的和最弱的,”另一个孩子说。
但是波让什么也没有说。比恩的话已经打击了他。波让有他的骄傲,他也知道如果现在他伤害了比恩,那么只能是一个耻辱,不会带来快乐。
“就凭他的那个所谓战队,那个新兵和废物的混合体?安德·维京是不会打败我的。他可能击败那些小虫子,就象卡恩和佩查。”他用一种特殊的声音说出她的名字,“但是无论什么时候轮到‘我们’上了,我的军队都能够将他打平。”
比恩继续用干巴巴的语调对他说话,“你不明白么?波让。教官们已经选择了维京。他是最好的。曾经是最好的。他们不会给他最糟糕的战队。他们给了他‘最好’的战队。那些你叫做废物的老兵——他们都是非常好的士兵,所以他们‘愚蠢’的指挥官都不能和他们共事,所以他们才被交换。维京知道如何使用优秀的士兵,当然包括不优秀的。那就为何维京取得胜利。他比你聪明。他的士兵也都比你的士兵聪明。连甲板都在抗拒你,波让。你最好还是现在就放弃。当你可怜的小小的火蜥蜴战队面对我们时,你会发现我们用撒泡尿的工夫就能打败你。”
比恩可以说得更多——不象他计划好的时候,而且很显然他还可以说更多——但是他被打断了。波让的两个朋友把他提了起来按到墙壁的高处,比他们自己的头还高。波让一只手握住了比恩的咽喉,就在他的下颌下面,然后向后压下去。别人走开了。比恩就这样挂在那里,体重压在脖子上,他不能呼吸,他踢他,试图用脚找到什么支撑。但是长胳膊的波让离得太远了,比恩无论如何也不能踢到他。
“游戏一件事而已,”波让安静地说,“教官们可以安排游戏,让后把它们给维京这个娈童。但是时间不光是用来做游戏的。当那个时候来临了,不用冰冻闪光服也可以让维京动弹不得。明白么?”
他想要什么答案呢?可以肯定的是,比恩即不能点头也不能说话。
波让就站在那里,看着比恩挣扎,邪恶地微微笑着。
在波让最后让比恩回到地板上之前,比恩的视野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开始发黑旋转。
他躺在那里,咳嗽,喘气。
我做了什么?我刺激了波让·马利德。一个没有阿契里斯精明的欺凌弱小者。波让是不会接受让维京击败的结果的。他不会只是示范一下就算了。他对维京的憎恨更深了。
比恩一可以呼吸就跑回了他的宿舍。尼可拉立刻注意到了他脖子上的痕迹。“谁想掐死你?”
“我不知道,”不恩说。
“不要这样对我说话,”尼可拉说,“他是面对你的,看看这个手指印。”
“我不记得了。”
“你甚至记得你自己胎盘的动脉是什么样子的。”
“我不会告诉你的,”比恩说。这次,尼可拉没有回答,虽然他不高兴。
比恩立刻用^Graff登录并且给迪马克写了个消息,虽然他知道这么做也没有什么用。
“波让疯了。他会杀人,维京就是他最恨的人。”
答案很快就回来了,好象迪马克一直在等这个消息似的。“清除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要哭着找妈妈。”
那些话刺激了比恩。那不是比恩的麻烦,是维京的。而且,最终会是教官们的,是他们从开始就把维京放到了波让的战队,是他们造成了这种情况。现在他们又嘲弄他没有妈妈——什么时候教官成敌人了?他们应该保护我们免于受到象波让·马利德那样的,发疯的孩子的伤害的。他们以为我能够怎么解决这个麻烦啊?
唯一能够阻止波让·马利德的办法就是杀掉他。
然后比恩回忆起他站在那里向下看着阿契里斯,说“你该杀掉他”。
我为什么不能闭上我的嘴?我为什么还要刺激波让·马利德?维京将会和颇克得到同样的下场。那就又是我的过失了。
(第十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