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狗》的一口够狠,但难咬断愚民的根

2006年丙戌年,润七月,北京的夏天被两个七月的火热煎熬拽长了一倍。今天立秋,晚上看过邵氏经典影片《七十二家房客》后,莫名的翻出《天狗》,静静的观看,默默的流泪,关了机器,许久未能入睡。
记得初中经常翻看的一本小册——鲁迅先生的短篇小说集《故事新编》,讲述了十个英雄落寞的寓言故事。十多年过去,故事中的人物还活在我的脑海中,有时甚至映衬出这个不断被现实挤压而变形的良心,这关乎你,更关乎我。
春天第一次观看《天狗》时,我第一反映就是想起了鲁迅的《故事新编》,想起了英雄落寞的孤胆余恨;那个没头没脑的年代中愚昧丧良的民众劣根。
导演戚建,78级北京电影学院美术专业,与何群、霍健启同班。按国内理论界划分应该属于第五代导演。近年来,戚导同学第五代的代表张艺谋、陈凯歌等大导演纷纷靠大制作、大制作、大炒作的全面市场化运作电影,他们的作品离钱越来越近却离心越走越远。第六代仍带着十年前发刃时“沉迷表述个人体验”理念一次一次的展示边缘人生活意义的图景。中国电影最具特色的现实主义题材,不断的被挤出市场。《天狗》以不足500万的投资规模,赢得业内专家和普通观众的一致好评,一时间使失语多年的理论界、批评界兴奋起来。
“战斗英雄、残疾军人李天狗(狗子)复员后被分配到偏远的国有林场当护林员,上任不久,他发现整个村子从官到民都是林区的蛀虫,几乎每个人都从盗卖林木而获益。为首的就是在“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口号催生出的“代表”——孔家三兄弟。孔大经过改革开放着些年,俨然成为城里企业家,受到党和政府的表彰,这当归属于经济界一直在争论的“民营企业原罪”代表。依靠盗伐倒卖林木而发家致富的孔家,获得层层领导给予的庇护,有持无恐的控制了村中每个村民,一副顺我者倡,逆我者亡的嘴脸。村中农民呢,立场统一而坚定:伺候好自己家的责任田,掩护孔家盗卖林木,获得孔家的“打赏”,将林区当成全村的自留地。摆在天狗面前的路简单明了:一,放弃护林员职责,任职两年,与全村和谐相处,即刻大步奔赴小康。二,坚守护林员职责,任职两年,与全村斗争两年,为林区讨个公道。天狗选择第二条:为维护国家利益,向全村宣战……
天狗在短短一个多月的任职期间,遭到断水断电、威胁儿子、侮辱妻子、最终倒在了村民围殴的刀棒下。身受多处骨折、刀伤的天狗,爬回营地拿起政府配发的“汉阳造老枪”在林区先“鸣枪警告”,遭孔家回击一枪后,8秒内击毙了盗伐林木的孔家三兄弟。天狗以植物人活下来,结束此事。
戚建够“狠”,他率领《天狗》的主创用真诚锻造了一副铁牙狠狠咬向躲在人灵魂里那份在即得利益面前就毕露原形的贪婪。天狗射发的四颗子弹,一颗射向法律,三颗直指人心。影片最后安排天狗儿子长大,从军校回来探望卧床的天狗,耳语间,天狗滚落眼泪。显得过于造作,习称“阳光的尾巴”,猜想,应属便于政审通过的权宜之举,可以理解。
天狗孤独地坚守着保护国家财产的信念与村民代表的普遍社会的劣根性发生了对抗。这样类似的对抗和妥协,是我们生活的一个部分,无论身在城市还是农村。我们的道德底线、法制底线是否有?如果有,它是否还存在着弹性?而这种弹性的倔强系数是否与利益与市场有关?……我不知道。
可我知道,《天狗》自上映以来,仍未收回投资。受欢迎程度比那个人物关系、事件推进……都脱胎于国外话剧《大钻石》的电影《疯狂的石头》小的多。
我想电影的投资,至少是现阶段。应该从城市观众的娱乐底线出发,直接奔着先娱乐自己再愚乐别人的路子猛追,才够“成功”。够“狠”不够“娱”,不大符合现今的市场需求。

不得不承认,由市场主导的今天只有娱乐性够强噱头够大才能生存……:L

这们的片子值得一看,但不是在影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