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无敌- 塔南日记

但是瓦里塔没有回答。她保证会改进,会牢记我的话,但是我怀疑她这样说的目的,只是为了阻止我进一步刺探她的过去。

我已经发展出一种比每天晚上下棋败在艾思潘手下令我更喜欢的爱好。我至少每周一次和补给官克奔手下的工人一起做工。那个矮人是个严厉的上司,但是他对手下的人很好。只要他们努力工作,他们就可以获得最好的食物和酒。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有经验的士兵会放弃战场的生活,而选择这些劳动工作。

昨天晚上,在所有的工作都完成之后,我和克奔共享一些酒。

「你别把瓦里塔赶走!」在我们喝了几杯酒之后,他告诉我。

「我没有这个打算。」我说道。

「如果你把她赶走,那么你就是个笨蛋!」

「我没有说要赶走她!」

「把你手下最优秀的游侠赶走,算是什么领袖?」

「我没有要赶走她!」我大吼。

克奔又喝干了他的酒,然后说:「很高兴我可以改变你的主意。」

昨天晚上,当我下令停止前进时,我抓住克奔,把他拉到一旁。

「几天前的晚上是怎么一回事?」我说道。

克奔不安地动着身体,好像他犯了错似的。

「我应该什么都不说,但是我觉得好像出卖了你!我忍不住。」克奔说道。

「你为什么觉得我要赶走瓦里塔?」

「她告诉我的。跟她没有好好带领她的手下有关。」克奔说道。

「我只是试着要了解她,如此而已!你说得没错,她是我最优秀的战士之一,但是最近她的领导技巧退步了。」

「她会进步的,你等着瞧。」克奔说道。如果不是我了解这个矮人的话,我会觉得他是在求我。

「希望如此。」我说道。

今天早上,当我走出我的帐篷时,我在帐篷外面发现一支箭,深埋在土里。箭的上面绑着一张纸。我打开它,读道:

「长官:

这是我的辞职信。我很抱歉,让你和其它人独自去和龙后战斗,但是你说得对-我已经无法成为好的领袖。但是请你了解,我并没有完全离弃你们。我会随时随地猎杀穆塔的手下。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在我死去之前,杀死他们许多人。」

瓦里塔」

我把信揉成一团。我不知道我说的话对那个女人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或者,也许她感受到艾思潘寻找奸细的行动所带来的压力?

不!我拒绝相信这件事,而现在,我损失了一名优秀的队长。

只要我和克奔的眼光相遇,他都没给我好脸色,所以这个礼拜我没有参加他的劳动工作。我想他把瓦里塔离开的事怪到我头上。

也许我是该负责任,但是我并不后悔指出瓦里塔的错误。我对于指挥下的每一个人都有责任。如果她的手下因为不信任她的命令,而在战场上犹豫的话,事情会更加糟糕。

但是我也觉得有罪恶感。到底是什么事情,对瓦里塔造成这么大的困扰,而且令她拒绝告诉我?如果她信任我就好了…

我发现艾思潘在和一个半人马队长下棋,当然他赢了。我等着他下完棋。

我拉了一张椅子,坐在我的精灵谋士的对面。

「祝你好运。」那个半人马队长说道。「他很厉害!」

「我知道。」我一面说,一面把棋子放在棋盘上。

「你好,塔南。」艾思潘说道。

「我跟你下一盘棋,但是我要情报。」我走出第一步棋,说道。

「你要什么情报?」

「我知道你一直在找瓦里塔队长。你找到她了吗?」

「还没有。」至少艾思潘没有企图说谎。

「等你找到她的时候,通知我。而且这件事比我告诉过你的任何事情都重要,艾思潘-我要第一个和她谈话。听到没有?」我一面说,差一点把我手中的棋子捏碎。

艾思潘微笑,点头,然后走出下一步棋。一个小时以后,我输了这盘棋。

我们正骑马前进,想找一个好地方坐下来用午餐。艾思潘来到我身边。

「你仍然相信我们美丽的瓦里塔队长不是奸细吗?」艾思潘问道。

「是的。」我说道。

「你这种忠实的感觉,会不会比较像是爱慕?」

我瞪着那个精灵-也许我的目光太凌厉,艾思潘一定知道我准备要叫他滚开,因为他抢先说话。

「我找到她了。」

「在哪里?」

「她正在南方不远的一个森林里,突袭穆塔的部队。」

我下令部队停下来休息,我独自骑马前去。

瓦里塔先发现我。也许是在树梢,当我从底下骑马经过时,她向下叫住我。我抬头张望,发现我正盯着她抽出来的弓。

我以为她会把箭射出来。我见过瓦里塔射箭。在这种距离下,她不可能射不中。然后瓦里塔缓缓放下弓。

「你在这里做什么,长官?」她说道。

「我来找我的队长。」我说道。「她跟我一样是个笨蛋,而我希望能够弥补我们两个人的错误。」

「可是我已经不再像过去一样,我不再是个优秀的领袖了。」瓦里塔说道。

「我们有空再谈这件事。」我说道。「现在重要的是和穆塔作战-而我需要能够效力的每一支箭和弓。」

瓦里塔待在树上,迟疑了一会儿,她不愿意下来面对困扰她的东西。最后,她点头,把弓背在背上。

「我立刻下来,长官。」她说道。

「当然,我要因为你抗命而处罚你。我告诉过你,叫我塔南!」

令我惊讶的是,那个女精灵笑了。

昨天晚上我把瓦里塔叫到我的帐篷里来。我们一起坐在桌子旁,我倒了一杯酒给她。

我说道:「我必须为我的鲁莽道歉,瓦里塔,但是我必须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沉静,这么疏远。你可以把酒泼在我脸上,离开这里,但是如果你告诉我的话,也许我帮得上忙。我的一生中经历过相当多的事情。」

她等了一阵子才回答。瓦里塔静静地喝下她的酒。她有好几次张口欲言,但是说不出话来。我紧闭我的嘴,看着她,耐心地等着。

「羞愧。」她说道。「那就是我一直在想的事情。」

「羞愧?」

「是的,我是个叛徒!」

眼泪沿着瓦里塔苍白的脸颊流下来。我的胃紧缩,因为我以为她要承认她就是艾思潘要找的奸细。我知道她仍然身着武装,而我的剑却放在帐篷的另一端。然后瓦里塔的情绪像崩溃了一样地宣泄出来,向我解释。

「当恶魔把我关在他们的地下城里时,我背叛了我过去所爱的所有事情和所有人!在那些炽热的尖刺和鞭打之下,我屈服了。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们!死了很多人!都是我的手下!」

我坐在椅子里,然后我注意到瓦里塔正看着我,试着判断我对她的告白有什么反应。她在我的眼中看到一些令她惊讶的事。也许她以为我会恨她。

但是我说:「你被关在监狱里三个多月!没有人能够忍受拷问那么久-尤其是在恶魔和邪魔的手中。」

「可是…」

「不!我知道什么叫做羞愧,瓦里塔。我每天都要面对它。也许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但是首先你必须明白,除非你先原谅自己,否则你永远也无法从那些可恨的恶魔手中获得释放!」

我只能希望瓦里塔明白,她不需要为她手下的死负责。在这同时,我解除她的指挥职务,让她担任顾问的角色。我不能让她做影响生命的决策,除非她的想法改变。

但是,我更加确信瓦里塔不是艾思潘要找的奸细。不幸的是,艾思潘并不这么认为。即使我把那个女精灵告诉我的事情转告给他,艾思潘仍然认为那只能进一步证明是她把消息透露给敌人的。

「也许她过去是忠心的,但是那些恶魔有办法改变人!」艾思潘告诉我。「你已经见识过了-而且她也承认了。」

「但是证据在哪里,艾思潘?」我问他。

这个精灵摇着头,他知道他无法说服我。

就目前来说,我必须专心对付穆塔。

第六章 幻翼之龙

精灵王和我一样,都知道龙后的力量成长得太快。即使有埃拉西亚协助我们,我们又怎么可能对抗她手下巨龙的联合大军?

所以,精灵王要求我放弃前线,试着寻求避世远居的精灵龙的协助。精灵王曾经遇见过这些龙,尽管他们喜欢独居,但是精灵龙彼此之间的关系很亲密。即使只是说服一小群精灵龙加入我的部队,都可能让他们全部加入我们的阵营。

我希望他是对的。我远离边界的每一天,都是让穆塔更进一步深入亚弗里和埃拉西亚。

艾思潘发现有六头精灵龙住在南方某处,但是没有人知道确实的地点。他有几个手下在试图寻找这些龙的时候失踪了。

不幸的是,穆塔的部队也在这个地区。她如果不是试图自行控制这些精灵龙,就是在试图阻止我收纳他们。

在和我的队长举行战略会议之后,瓦里塔留在后面,等其它人离开我的帐篷。我帮我们两个人都倒了一杯酒,因为我看得出来她想谈一谈。

「我要谢谢你,塔南。」她说道。她终于学会叫我的名字了。

「为什么?」

「前几天你说的话。」她轻轻地说。「我不敢说我不再责怪自己-也许我应该可以再支持久一点-但是我谢谢你,真的了解我的感觉。」

「我了解的比你更多。」我说道。「每个人都会犯错,但是重点是你如何处理错误,如何去弥补它们。」

「是的,我想你说得对。」瓦里塔说道。

我们喝完杯中的酒,没有再说话。瓦里塔站起来离开,但是她在门前停了下来。

「我看过你和艾思潘下棋。」她说道。「他下棋下了好几百年了。事实上,他被人当作是下棋的天才。」

「而且我相信他是第一个承认这件事的人。」我说道。我们对这件事报以会心一笑。

「没错,而且我注意到你太积极了。你只是专心地想要打败对手,却没有想到会打败你自己-想想看你会怎么输棋!」

然后她就走了,我思考她说的话,想了很久。

昨天晚上,我又向艾思潘挑战下棋,而我比以前更接近获胜的地步。我一直想着瓦里塔说的话,但是后来我的不耐烦占了上风。当我以为我可以获胜时,我发动攻击,却发现艾思潘已经在等着我。

「将军。」艾思潘说道,然后向后靠到他的椅背上。「不简单,塔南!你差一点就打败我。」

「下次吧。」我一面说一面站起来。我必须谢谢瓦里塔的建议。

今天我没有再和艾思潘下棋,而是把瓦里塔找到我的帐篷里来。我指着棋盘,说:「来一盘棋吧?」

「当然。」她一面说,一面坐下来。

后来,当棋盘上的棋子越来越少时,她把目光转离刚刚走的一步棋,问道:「你做了什么事,塔南?你为什么觉得羞愧?」

我答应过要告诉她,但是我真的能够解释得清楚我是从哪里来的,以及为什么我,一个人类,会变成不死之身?

「简单地说,我杀了很多、很多人。我以为我是对的,还有为了达成我的目标所做的任何事情也都是对的。」

「有无辜的人死掉吗?」她迟疑地问道。

「比我想象的还多。」我说道。「包括我自己的一个姐姐在内。」

「你的姐姐?这样你怎么还能活得下去?」

我不认为瓦里塔有意问出这么尖锐的问题,但是她的话仍然深深刺入我的心里。

「我一直希望有一天,我可以弥补我所犯的错误。」我说。

瓦里塔静静地坐了一阵子,然后她站起来,把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知道,不但是我了解她的痛苦,现在也有一个人了解我的痛苦。这种感觉很好,而且我不想让她把手拿开。

但是她还是把手收回去了。她垂下手,没说一句话就离开帐篷。我低头看着棋盘。那时候我才注意到,瓦里塔已经将了我一军。

今天早上艾思潘进入营地,他的两个侦察兵抓着一只受伤的鸟身女妖。

「你说你要证据!」艾思潘说道。「就在这里!」

我看看那个鸟身女妖,然后看看艾思潘。那个精灵拿出一卷羊皮纸。

「我们在鸟身女妖的身上找到这个东西。」

「上面说什么?」我问道。

「我还不知道。它用一种奇怪的密码写成,但是对我来说,密码就像谜题一样-而且我是亚弗里最会解谜的人!」

然后艾思潘转身面对鸟身女妖,用力打她的脸。

「把你告诉我的事情告诉他。」那个精灵命令道。

那个鸟身女妖说:「我只是来拿那份文件而已!我在夜里飞行,在树梢上的一支箭上把文件拿走,然后把文件拿回去给我的主人。我的工作就是这样-我运送东西!」

「那支箭-它是什么样子?」

「是精灵的箭,有黑色和绿色的羽毛。」那个鸟身女妖立刻说道。

我握紧双拳,因为我立刻知道这些颜色是什么意思。那是瓦里塔的箭上使用的颜色。

我盯着那些侦察兵,说:「把那个鸟身女妖带到我的帐篷去。我要亲自审问她。」

然后我对艾思潘说:「破解密码。我要知道文件的内容。」

和克奔谈谈也许不是最聪明的作法,因为他和瓦里塔的关系很密切;但是就我所知,他是除了我以外,唯一不相信瓦里塔是奸细的人。

「还有什么人的箭上使用黑色和绿色的羽毛吗?」我问那个矮人。

「没有。」他说道。「所有的弓兵都使用绿色羽毛,那是精灵王的命令。只有指挥官才能使用自己的颜色。」

克奔知道我问的颜色是谁的。

「跟瓦里塔有关,是不是?怎么了?」他问道。

「艾思潘认为他终于找到那个奸细了。」我说道。我转身离开,知道自己已经说太多了。如果瓦里塔就是奸细,那么她很快就会发现艾思潘就快要找到证据了。

但是我不在乎。

但是当我回到帐篷里时,我注意到棋盘已经摆在我的战略桌上。我和艾思潘约好要下棋,但是我已经不想下了。然后我想到我惯常使用的策略,还有瓦里塔教我的方法,甚至想到我从艾思潘那里学到的技巧。

然后我明白,我一直没有仔细想过我所涉入的这个间谍游戏中的每一个棋子。

瓦里塔进到我的帐篷里时,我自己一个人坐在里面。

「你要跟我谈话?」她说道。

「是的。」我说道,然后拿出两张羊皮纸。「你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吗?」

瓦里塔摇头。

「一张是详细记载我军力量和弱点的文件。它用密码写成,无法阅读-而且根据艾思潘的说法,非常难以解读。」

「另外一张呢?」瓦里塔问道。

「翻译出来的文件,是艾思潘在今天早上完成的,但是还没有人知道他已经破解了密码。」

我站起来,走向瓦里塔,把文件拿给她。她看了几眼,然后看着我。

「你认为我是奸细吗?」她轻轻地问道。

我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她已经知道她是疑犯。

但是我向前俯身,我的嘴唇印上她的嘴唇。我发现她的嘴唇很薄,但是非常软而暖。她没有躲开-有一部份的我,不想受伤的我,很害怕她会躲开。但是她没有,相反地,她回吻我,而且把一只手放在我的后腰上。

她又问了一次:「你认为我是奸细吗?」

「不。我不会吻奸细。」我说道。「我以为我一直在注意皇后,但是我的对手已经把他的主教移了进来,想将我一军。」

「什么?」瓦里塔问道,但是现在我不想解释。

我又吻了她。

艾思潘骑马进入营地里,一只手高举着-另外一份文件。

当我走到他旁边时,他说道:「这是你不能否认的证据!」

我看着那封信。它是用密码写的,但是艾思潘已经在边缘上做了笔记。我很快地看了它的内容。

我问:「这是那个奸细写的?」

「不是,是写给那个奸细的。」艾思潘一面说,一面露出大大的笑容。他直接看着站在我身边的瓦里塔。已经有其它许多士兵围在我们四周。

「你这么快就把它翻译出来了?」我说道。

「是的,我把密码记在心里了。」艾思潘说道。「穆塔没有秘密了!」

「奸细是谁?」

「是…」

一支箭飞过我的肩膀,直奔艾思潘的胸膛。那个精灵的脸突然变得像雪一样白。他的膝盖软了下去,但是瓦里塔在他倒在地上之前抓住他。

我转身,大声下令找出那名刺客。

然后我回头看着瓦里塔-她的脸上满是泪水。

「我不敢相信真的是他。」她说道。「你说得没错。」

我走向那个肮脏的士兵,立刻就知道有坏消息。

「他逃走了,长官。」那个士兵说道。「他逃到一条隧道里,我们追不上他。」

克奔。我喜欢那个矮人。很喜欢他。

但是身为补给官,他知道我的每一步举动,也知道精灵王的部队的行动。补给所到之处,部队亦随之前往。有时候,他甚至在我之前就知道接下来的行动。而且正是克奔把黑色和绿色的羽毛拿给瓦里塔制箭的。后来我才知道,他也是教导她如何射箭的人,因此他是一个高级神射手,可以朝着任何树枝射出带有信息的箭矢。

由于瓦里塔的缘故,克奔知道营地中的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情-艾思潘已经破解了穆塔的密码。由于那个老精灵的傲慢,他会保留密码的秘密,因此克奔必须在逃出营地之前先杀死艾思潘,这样才能保护他主人的秘密。

现在克奔走了,而艾思潘濒临死亡。

第七章 深蓝之龙

终于到了攻击的时候了。

精灵王已经有很多土地落入龙后和她那似乎无坚不摧的军队手中。在感到绝望之前,我们必须还击,并且让她知道,我们不会这么容易就瓦解。

因此,我要率领那些已经在我麾下的部队,从海路攻击此地-穆塔已经在这里建立了四座地下城,以控制住在这里的精灵。同时,精灵王也会继续在前线对抗龙后-希望能够帮我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让我溜进敌方阵线后方,攻击穆塔本身。

全凭我在这里的胜利。

我收到精灵王的消息,说有另外一种龙加入穆塔的军队-就是强大的蔚蓝龙。现在,她确实拥有能够消灭任何军队的武力。

但是我也注意到,由于她急着要征服世界,因此她把部队分散得太开。她在亚弗里和精灵王作战,又和埃拉西亚的骑士作战,同时她又在这里攻击我。也许这个错误就是她失败的起点。

今天早上,我就和往常一样,前往医生的帐篷去探望艾思潘。

当我走进去时,我被那个精灵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我以为艾思潘会死在睡梦中,还好他的眼睛突然张开了。

「你看起来好多了。」我说道。

「你是个大骗子!」艾思潘说道。

我坐了下来。这是自从他受伤以来,我们第一次有机会谈话。

「你把我当作卒子。」艾思潘说道。

「没有。」

「我并不生气。事实上,我很惊讶!你让我以为瓦里塔就是那个奸细,而你却知道奸细另有其人。到底是谁?」

「是克奔,补给长。」我说。这些话听起来很奇怪。我仍然无法相信。

艾思潘摇头,好像他早就应该知道似的。

「我找到的那封信,就是给奸细的那封-那是你写的,对不对?」艾思潘说道。

我不好意思地点头。我从前是个骄傲的蛮族人,现在已经善于间谍的技巧了。

但是艾思潘笑了起来,即使笑会令他感到疼痛。

「我想我不要再和你下棋了,塔南。如果我输给你,那就太丢脸了。」那个精灵说道。

我把一只手放在艾思潘的肩膀上,说:「我不认为我可以打败你,朋友。」

「哈!又来了,你说的谎可不高明。你从来就不喜欢我。」艾思潘说道。「别否认!我不会生气。从来没有人喜欢我,没关系。至少他们尊敬我。」

「没错。」我说道。

「但是我要你知道,我喜欢你。你是个好人,塔南。」

当天稍晚,艾思潘勉强走出他的帐篷。他独自站着,看着太阳缓缓从树梢落下,然后他倒在地上-死了。

当我知道接近营地的那群骑兵来自瓦里塔麾下时,我的心跳加快了。她骑在最前面,虽然她已经在野地里待了两周,她仍然非常美丽。

人类的士兵多半不喜欢士兵之间的关系。精灵则不同。他们自然表露他们的情感,即使在战争的乌云笼罩下亦然。因此,当瓦里塔一下马,她马上投入我的怀里。

「我想念你。」她说道。

我也想念她,但是我说不出口。我要告诉她好多事,但是就是无法从我的口中说出。我只告诉她,我们在几天前将艾思潘埋葬了。

瓦里塔皱眉,低下头。

「很遗憾。」她说道。「我找不到克奔。我尽可能地在那些隧道里追踪他,但是后来隧道进入尼格宏领土,巡逻的士兵太多,我无法继续寻找。现在没有什么可疑点了。穆塔就是克奔的主人!」

我发现,当我想到那个矮人奸细克奔时,如果有瓦里塔在我旁边,我就比较容易硬起心肠。

「我在艾思潘的坟墓前发誓,我会杀死克奔,为了他对艾思潘做的事,还有他试图对你做的事。」我说道。

瓦里塔看着我很长一段时间,然后她又抱了抱我。

今天有两头红龙突袭我的一批补给车。他们破坏了所有的东西,包括补给品在内。以前艾思潘还在的时候,他会在攻击发生之前就先警告我,让我有机会重新布署补给线,并设置陷阱对付敌人。

尽管他令我感到厌烦,我仍然很想念他。

今天又有一份报告传来,又是另外一次的巨龙攻击。这一次是一些蔚蓝龙攻击一个精灵小村落。死了很多人。穆塔似乎并不只是要打败亚弗里。她要让精灵受苦。

我必须阻止这种破坏行为。

又发生两次对精灵村庄及农场的攻击,使我手下的士兵愤怒异常。我们似乎没有办法阻止他们。

然后今天晚上,瓦里塔来找我,提出一个计划。

她说:「这些攻击似乎只是几群巨龙的行动。只要给我一些金龙和神射手,我就可以找到他们,结束这种破坏行为!」

我摇头,说我现在不想把部队分散开来。

「我不能派人出去追踪所有的突袭部队。」我说道。「穆塔会立刻利用这一点,发动攻击。」

今天早上我在练剑时,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后来我听到有东西从我的耳边飞过去。我立刻摆出战斗姿势,然后我看到有一支箭被射到旁边的一棵树上。我走过去,把箭拔出来。

「瓦里塔?」我大叫。箭上的羽毛是黑色和绿色。

那个精灵从阴影中走出来,一点声音都没有。

「那支箭吸引你的注意力了吗?」她说道。

「当然!」我回答道。

「很好!现在,告诉我你是怎么了。大部份的时间里,你都不理我,要不然你就是像个小孩一样地宠我!你表达出来的信息很混乱,塔南。你到底要不要我留在你身边?」

怒气使得瓦里塔的双颊发红,比以前更加美丽。

「想,也不想。」我承认道。

「塔南。」她的声音变得比较温和。「我想我可能爱上你了,但是有时候我觉得你并不爱我。若是如此,现在就告诉我,我就不会再来烦你。」

「瓦里塔…」

「但是如果有机会,让你也爱我的话,」她打断我的话头:「你就别想把我赶走!我只想要一个机会,塔南。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彼此了解-我只有这个要求!」

我低下头,因为我宁可切断我自己的手,也不愿意说出接下来我要说的话。

「瓦里塔,我的生命并不是我自己的。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的生命不能由我自己控制。」

「我不懂。」她说道。我没有解释-然后她迅速转身跑开,毫不掩饰她的泪水。

昨天晚上,我向先祖们祈祷。我乞求他们释放我。

「我受的苦还不够吗?」我大喊。「现在我明白了!我知道过去我所做的事情是错的,但是我怎么能够弥补?我不能回去取消我所做过的一切事!至少给我力量来纠正我的错误,因为这样实在太痛苦了!」

他们也没有回答我。也许他们的沉默就是回答。

巨龙对亚弗里村庄的攻击真的令瓦里塔和其它一些精灵生气了。昨天晚上我们扎营之后,她和其它人一起走了。她去猎杀那些龙-我确定。但是我不能去追赶她。

这样比较好。也许分开一段时间,可以冷却我的情感。也许如果我可以迅速击败穆塔的话,我就可以离开。总有一天,瓦里塔会找到一个能够令她快乐的人,一个可以留在她身边的人。

也许有一天我能够忘了她。

我必须阻止这种破坏行为。

又发生两次对精灵村庄及农场的攻击,使我手下的士兵愤怒异常。我们似乎没有办法阻止他们。

然后今天晚上,瓦里塔来找我,提出一个计划。

她说:「这些攻击似乎只是几群巨龙的行动。只要给我一些金龙和神射手,我就可以找到他们,结束这种破坏行为!」

我摇头,说我现在不想把部队分散开来。

「我不能派人出去追踪所有的突袭部队。」我说道。「穆塔会立刻利用这一点,发动攻击。」

今天早上我在练剑时,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后来我听到有东西从我的耳边飞过去。我立刻摆出战斗姿势,然后我看到有一支箭被射到旁边的一棵树上。我走过去,把箭拔出来。

「瓦里塔?」我大叫。箭上的羽毛是黑色和绿色。

那个精灵从阴影中走出来,一点声音都没有。

「那支箭吸引你的注意力了吗?」她说道。

「当然!」我回答道。

「很好!现在,告诉我你是怎么了。大部份的时间里,你都不理我,要不然你就是像个小孩一样地宠我!你表达出来的信息很混乱,塔南。你到底要不要我留在你身边?」

怒气使得瓦里塔的双颊发红,比以前更加美丽。

「想,也不想。」我承认道。

「塔南。」她的声音变得比较温和。「我想我可能爱上你了,但是有时候我觉得你并不爱我。若是如此,现在就告诉我,我就不会再来烦你。」

「瓦里塔…」

「但是如果有机会,让你也爱我的话,」她打断我的话头:「你就别想把我赶走!我只想要一个机会,塔南。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彼此了解-我只有这个要求!」

我低下头,因为我宁可切断我自己的手,也不愿意说出接下来我要说的话。

「瓦里塔,我的生命并不是我自己的。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的生命不能由我自己控制。」

「我不懂。」她说道。我没有解释-然后她迅速转身跑开,毫不掩饰她的泪水。

昨天晚上,我向先祖们祈祷。我乞求他们释放我。

「我受的苦还不够吗?」我大喊。「现在我明白了!我知道过去我所做的事情是错的,但是我怎么能够弥补?我不能回去取消我所做过的一切事!至少给我力量来纠正我的错误,因为这样实在太痛苦了!」

他们也没有回答我。也许他们的沉默就是回答。

巨龙对亚弗里村庄的攻击真的令瓦里塔和其它一些精灵生气了。昨天晚上我们扎营之后,她和其它人一起走了。她去猎杀那些龙-我确定。但是我不能去追赶她。

这样比较好。也许分开一段时间,可以冷却我的情感。也许如果我可以迅速击败穆塔的话,我就可以离开。总有一天,瓦里塔会找到一个能够令她快乐的人,一个可以留在她身边的人。

也许有一天我能够忘了她。

第八章 群龙交战

穆塔犯了一个错误,把她的军队分散在亚弗里和埃拉西亚。她试图征服得太多、太快。现在,在精灵龙的协助下,我已经可以把她一路击退到海中。我相信精灵王和埃拉西亚王正在剿清我的闪电攻击之后所留下来的尼格宏部队。

但是现在龙后已经把所有的部队集中起来对付我。我不但必须渡过海去追击她,还要经过一大片驻有重兵的沙地。要做的事情可多了。

今天早上,我意外收到龙语者寄来的信。她解释说,有一个强大的神器,叫做「龙父之力」,或许可以帮助我打败穆塔和她的军队。所有的组件都位于这个地区。不幸的是,据说有几个部份落在穆塔的手里。如果我可以组合成「龙父之力」,那么它会是一个强大的力量。

我已经将近一个星期没有想起瓦里塔。我想我已经越来越懂得如何遗忘那些令我快乐的事物。但是,我一直听到她努力保护亚弗里、抵抗尼格宏巨龙攻击的事情。当我想到这件事情时,我就会微笑。已经有这么多龙被杀,他们一定很惧怕听到她的名字。

尽管我不愿意这么想,但是我真希望我能和她一起并肩作战。

另外一封龙语者写来的信上说道:

「龙之友:

我和拥有『龙父之力』组件的先知们谈过了。去找他们。大部份人会要求某种形式的补偿。好消息是,他们已经同意只见你或是披挂你旗帜的人。至少穆塔无法取得『龙父之力』。祝你好运!」

今天有一个精灵侦察兵回到营地里,他的身体在残破的外衣下因热病而颤抖不已。他已经离开好几个星期,前去寻找通往穆塔领土的通路。

「那个龙后,她很聪明。」那个精灵说道,一面还停下来打了好几次喷嚏。「沙地阻止船只接近,而且没有办法经由陆地进入她的领土。」

「没有办法逮到她?」我说。

他点头。

「我搭一个渔夫的船出去,想找出绕过沙地的途径,但是突然被吸进一个漩涡里。我以为我死定了,但是我从另外一个地方冒出来,全身湿透,但是却可以看得到穆塔的海岸!」

「漩涡?很危险,但是如果这是唯一的道路…至少现在我们知道龙后是怎么过来的了。谢谢你,你很勇敢。你可以去休息,好好把病养好。现在快去找个医生,免得你把热病传染给我!」

今天有一个精灵被人用担架抬到营地里来。他因为受伤而衰弱,但是仍然坚持要见我。我立刻注意到他身上的大部份地方都受到严重的烧伤。他怎么能够忍受这么大的痛苦?

我跪在那个勇敢的精灵身边,说:「你应该去休息,勇敢的战士!请快点说,你有什么要求?」

「我的指挥官是…瓦里塔队长。」他开口说道。

我的心冻结了,一直到那个受伤的精灵说话时,才又开始跳动。

「她被抓了!」

「怎么被抓的?」我问道。我紧绷的喉咙只能挤出这几个字。

「我们听说有一个矮人率领着一批红龙。他们正在攻击精灵王的补给线。瓦里塔立刻像发疯了似的去追赶他。」

一个矮人?她一定以为她有机会逮到克奔。我是唯一一个知道他的叛变对她造成多大伤害的人。她一定是去追克奔,希望能够抓到他,希望能够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是一个陷阱!」烧伤的精灵说道。「有一大群红龙来攻击我们。我们击退了第一波。我们也杀死了第二波的所有红龙,但是我们所有的龙也都阵亡了。第三波攻势打败了我们!」

「瓦里塔呢?」我绝望地问道。

「我看到她在和那些野兽打斗的时候,从马上摔下来。她拔出她的剑,就在那头龙用尾巴扫中她之前不久,把剑刺进那头野兽的眼睛里。我想她并没有死,但是她没有再站起来。」

这一段话使那名精灵的体力迅速消耗。我命令抬担架的人把那位年轻士兵带下去。

「给他任何他想要的东西。」我下令道,因为我知道他很快就会死去。没有人能在这么重的伤势下活多久。

我无法思考!

在战略会议中,我听着敌方部队移动和估计数量的报告,但是我不在乎。如果穆塔想要占领全世界,就让她占领好了!我只想跟瓦里塔在一起!

半夜时,一只鸟身女妖带来一道讯息。那个可恶的怪物攻击我们的一支巡逻队伍很久,然后才丢下一卷羊皮纸,一溜烟走掉。一个全身抓痕和瘀青的士兵把那份文件拿来给我。

我瞄了一下信的底端,看看是谁写来的。当我看到克奔的名字时,我差一点就把信撕碎。我控制住自己,读信。

「塔南,

瓦里塔在我手上。」

原来如此。所以我把信揉成一团,丢到旁边的营火里。

「我要亲手捏碎那个矮人的喉咙!」我说话的样子非常凶狠,以致于我自己的部下退后了好几步。

我并不怪他们。他们一时之间看到那个想要消灭整个社会的蛮族王。还好,等我回到我的帐篷里时,我得以压抑我人格中邪恶的这个部份。我坐在黑暗中,无法入眠,只是看着我颤抖的双手。

克奔等了一个礼拜,才送来另外一封信,让我一想到瓦里塔落入穆塔的手中,就感到痛苦万分。

这份讯息一样是在夜间由鸟身女妖送来。这次我决定私下看信。

「塔南:

瓦里塔还活着。我好好地照顾她,她的伤也几乎全好了。我们见个面吧。我们有事情要讨论。这封信的另外一面有一张地图。当然,你必须独自前来,否则瓦里塔就会受苦。

克奔」

只要花几个小时的时间,就可以到达地图上指示的位置。

我把脸埋在手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最深的夜里,当营地里的大部份人都睡了的时候,我从帐篷里溜出来,走进森林里。我没有花多久的时间,就来到克奔的地图上所指示的地点。我发现一块长满青苔的巨大岩石,形状像个没有头的人。

然后我发现克奔从石头上面现身,穿着黑色护甲。一边的肩膀上扛着战斧。

「请告诉我,你要我到这里来是为了决斗,克奔。」我说着。我的双手都藏在厚重的外袍下。

「不是。」克奔说道。「我想讨论瓦里塔的事。我们要怎么处置她?」

「如果你够聪明的话,你就会让她毫发无伤地离开!」

「噢?」

「因为如果你不这么做的话,克奔,我不但会杀了你,而且还会慢慢地对付你!我曾经花了三个礼拜的时间来杀死一个法师。等到我杀死他的时候,已经没有留下任何像人的东西了!」

今天晚上,我不是龙之友塔南。我是蛮族暴君塔南,而且我要克奔明白这件事。

「很棒的威胁,塔南。你真的是投错阵营了。」克奔一面说,一面强挤出笑容。

「为什么,克奔?穆塔给你什么好处,让你背叛自己的同胞?」

「我的生命!」克奔说道。「你知道,那个自大的精灵艾思潘在某些事上是对的。当你在敌人的手中待得够久的时候,他们的阵营就开始变得有意义了。你也会做任何事去停止那种痛苦!」

我听到四周的树林里有人在移动,但是假装没有注意到。相反地,我伸出一只手,把手举高,超过头顶。

「说到艾思潘,我有个东西要给你。」我说道,然后把那个小小的白色雕像丢给克奔。

「这是什么东西?」

「主教,就是谋士。你杀了艾思潘,但是我保证那是你唯一能够吃掉的棋子!」

克奔咯咯地笑,把棋子放进他的腰带。

「抱歉,塔南,但是我打算在天亮之前,把国王也吃掉。」他一面说着,一面放下斧头。

阴影活了起来,数十个牛头人从森林里冲出来。

如果我不知道这是陷阱的话,我就是大笨蛋。我朝着岩石冲过去,拿出一个木哨子。我一面迅速朝着岩石和地面之间的凹处钻进去,一面用力吹哨子。那个凹处正好为我提供足够的掩护。

那些牛头人在空地的中央停了下来-他们听到一阵嘶嘶的声音划破夜空。他们抬头张望。有东西挡住夜空里的星星,然后数百支箭像雨一样地落下。我的弓箭手从极远的地方进行射击。过去两天里,我们一直在练习这个战略,所以它发挥效用了。

没有人在第一波攻势中生存下来,除了克奔之外,这要归功于他厚重的护具。他立刻被空中的一头黑龙带走了。我看着他逃入夜色中。

我是个懦夫!我已经知道,战场并不是唯一需要勇气的地方。先是艾德妮,然后是最近的瓦里塔,我一直躲在恐惧的重量之下。

我根本不应该否认我对瓦里塔的感觉。没错,总有一天我会永远地离开她,或者如果我够幸运的话,她会年老,并且死在我的怀里。但是没有关系!现在我明白了,如果我害怕损失的话,我永远都无法了解何为快乐。我不要这种生活!

我只希望还来得及。先祖们,请保护瓦里塔!

我们看到远方有烟雾升起,又黑又浓。也许是巨龙吧?

我将部队分成两个部份,以防是个陷阱;我留下三分之一在后面,保护补给车。我带领其余的部队走向烟雾之处,发现红龙和黑龙在彼此打斗。战场的中央则是一群牛头人,在和几头蔚蓝龙作战。

这是怎么回事?穆塔的部队开始彼此不和了吗?我会这么幸运吗?

我们看着战斗在我们的眼前进行。双方都死了不少人。牛头人全灭,只留下一头受伤的蔚蓝龙。它似乎正在找什么东西,或是某个人。

那时候我才注意到一辆囚车,翻倒在路旁的一个坑里。里面还有一个人,底下则压着一个小小的雕像。那头蔚蓝龙终于把它的目光集中在那辆囚车上。

「弓箭手!」我大喊。「杀了那条龙!」

那头龙正好转过身来,目睹自己的灭亡。

我迅速冲过血腥的战场,跑向那辆囚车。是她,瓦里塔!她看起来很好,只是身上很脏,头上有新伤。她的脸颊上都是泪水。她试着抓住矮人克奔的手-他被压在沉重的囚车底下。

克奔看到我,当他想要说话时,咳出一些血来。我无法移动。

克奔挣扎着从他的腰带里拿出一样东西,然后他拿出一个黑色的小雕像。一个卒子。

「将军!」他说道。他咳出很多的血。「好好照顾她!」

等我把囚车上的锁敲开时,那个矮人叛徒已经死了,瓦里塔流着泪投入我的怀中。

今天早上我醒来,发现瓦里塔坐在我们睡铺旁的地上。她正看着手中的东西。我坐起来,用一只手抱着她的肩膀。

「什么东西?」

她让我看克奔想要给我的那个黑色小卒子。

「他把我从穆塔的监狱里带出来,违反了她的命令。所以她才攻击他。」瓦里塔说道。

「你觉得他是想救你?」我问道。

「我不知道。他的话不多,但是他确实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

「他说他不想再活在自己的恐惧里面。不能再那样活下去。」

其实在不久之前,我也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

「他是想要救你,瓦里塔。在最后,他还是试着做好事。」我说道。

她看着我,说:「你好像很肯定的样子。」

「我很肯定。」

她微笑,让我很想吻她,但是瓦里塔把她的头靠在我的胸膛上。

「娶我。」她说。

「有一些关于我的事情,你应该先知道比较好。」我说道。「等你听完我的过去之后,也许你会改变主意。」

「不,我不会。娶我!」

寒冰之剑

第一章 地下领主

“如果寒冰之剑和末日之刃一旦相遇的话,就意味着世界的末日!”

一个精灵怎么会做出去寻找寒冰之剑的蠢事?我见过格鲁一面,我发现他是一个令人鼓舞的领导者,也是一个专注的战士。如果不是他的技能和坚韧,他就不可能完成过去一些年中他所完成的事。但我从不知道他有这样愚蠢。

是不是他已经被末日之刃所支配了而看不到他对世界所将造成的危险?

于是,我来到了尼贡来寻找能与格鲁和他的精灵们对抗的力量。不幸的是,精灵王甚至不会对埃里最伟大的英雄竖起哪怕一根手指。而埃拉西亚人认为他们是精灵们的盟友——和格鲁作战只会打破这联盟。我唯一的出路只能是穿上地下领主的黑暗铠甲,并设法利用尼贡的军队来做一件正义的事。

我听说自从尼贡的领导人巨龙皇后摩莉尔死后,尼贡就陷入了混乱之中。摩莉尔的将军们为了国家的控制权进行了永无穷尽的内战。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我才能有机可乘,来控制我所需要的一支力量来阻止格鲁愚蠢的行动。

几个世纪以来,我一直在设法把大量的现金和资源储存起来以应付像现在这样的情况。我知道我会需要这些资源,我向我信任的朋友们发出了消息,安排运送一些资源到我这里来。第一匹马车将会在明天到达,更多的马车也已经在路上了,很可能每两周左右都会有马车到达。

今天装载着我部分私人储蓄的供给马车到达了。

这些年来我离开了使我进不了天堂的残忍野蛮的生活,这使我变得没有像以前那样弱肉强食。在领导尼贡的生物们一个多星期后,我开始同情它们艰难的生活。它们之中的最弱者,那些瞎了眼的洞穴人,是最具悲剧色彩的。

当我走进这永无天日的黑暗世界的时候,我在想我是否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地下世界的生物的残忍是出了名的,相信自己能把他们转化成一支为正义而战的力量是不是有点自信过头了?

我曾经看到鹰身女妖和邪眼杀死了一个洞穴人,只是因为它挡住了它们的道。怪不得这些小生物学会了如此快捷的移动。我承认,在过去的一些年中,我很可能已经杀死了上百个洞穴人,但现在我在领导它们,我只想保护它们免遭它们同类的毒手。

当一对鹰身女妖向一只运送食物的洞穴人发起攻击的时候,我跑了过去一把抓住这两个长着翅膀的女人的细喉咙。我知道在这里我不能显示出一点点的软弱,否则有人就会试图杀了我来取代我的领导地位。我也不能对任何一方表示同情。

所以,我一脚把那个洞穴人踢倒在地,把那两个鹰身女妖砸向了隧道的墙上。

“我说过你们可以相互争斗吗?我说过吗?”我用我最大的嗓门喊道。我要让我所有的军队都能听到。

看到我拿出我腰带上的尖头锥,那个洞穴人畏缩了,那对鹰身女妖开始要逃跑了。就在这时我意识到我必须要在这里和现在树立一个榜样,否则更多这些生物将会丧命。

我跳向那对鹰身女妖。只用一只手,我撕下了其中一只的翅膀。用我的尖头锥插入了另一只的肋骨,戳穿了它的心脏。

我转向我其余的部队,高举着鲜血淋漓的翅膀让所有的人都能看到。

“我说过什么时候你们可以杀什么人!如果有人不明白的话,现在就走出来,”我告诉它们。它们也知道如果有谁走出来的话,它们将会性命不保。

在每一次战斗胜利后我都要和我自己的军队作一番斗争,以阻止它们屠杀那些幸存者。这些尼贡生物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宽恕。并且为了防止它们认为作为地下领主的我是软弱的,因为我对我的敌人表示了怜悯,我不得不装作丧心病狂的样子。

我开始不时地语无伦次,还有一次我一丝不挂地骑马走了好几里路才“意识到”我没有穿铠甲。

当有人被抓住时,为了不把它们拷打到死,我选择了侮辱它们。我把一群洞穴人泡在焦油里,往它们身上扔羽毛,告诉它们现在它们是鹰身女妖了。我甚至还让一个牛头怪穿上了女人的服装。

感谢上天,我的部队看来是被我唬住了,当我告诉它们不能杀死囚犯时,它们也不显得那么困惑了。并且到现在为止,它们还是很惧怕我,不敢向我的统治提出挑战。

今天我收到埃里一位朋友的来信,信上说格鲁几星期前就出海前往遥远的北方大陆弗里。他正急于要完成摧毁寒冰之剑的使命。如果我再不赶紧并巩固我在尼贡的力量的话,我就再也赶不上他了。

胜利就在眼前了,所以我传出话去要购买些船只来等待我的到来。我还了解到尼贡的影响甚至遍及到了像弗里这样遥远的地方,或许我还能控制那里的地下城势力。

一切都将会明了的。但首先,我必须处理完这里的事务并加强我的防御工事,以确保没有任何的尼贡地下领主能威胁到我的地盘——至少在我阻止格鲁之前。

第二章 北部大陆

我出海来到了遥远的北方冰封大陆弗里,却发现他们已经在等着我了。我试图和弗里人说明利害关系,甚至还告诉了他们有关寒冰之剑和末日之刃的预言,但他们却充耳不闻。

他们把具有一半弗里血统的格鲁认为是他们的一份子,并且他们被格鲁超凡的魅力所深深打动。又或者是他们永远不会信任一个地下领主。

弗里人发起了进攻,举手之间就击沉了我三艘船只中的两艘。尼贡的部队不习惯于海战,所以他们并没能支持多久。我成功地逃脱了,几乎是九死一生,但我的船已经破烂不堪,不过幸好我还能使它靠岸。

有情报说在南面的某个地方有个魔法师,他能给我一个魔法视觉,从而可以让我看到弗里军队的行动。

我再一次与弗里人交涉,但又失败了。

我向阻止我追踪格鲁的弗里精灵们派出了一个使者。我祈求他们的理解,但一无所获。现在我知道格鲁的顽冥不化是从哪里学来的了!

我的肩部被什么东西击中了,把我从马上击落下来。疼痛贯穿了我整个左臂。就在我摔倒在地的时候,我意识到一支箭射穿了我的身体。是一次精灵的伏击?

不是。我凑近了看从我皮肤突出来的装有倒勾的箭头,发现这并不是精灵们打造的。

我慢慢地转过身,发现一个美杜沙正缓缓地向我滑行过来,她手中的弓箭上还搭着一支箭。她阴险地微笑着,嘶嘶作声。这是一次高压攻势。按典型的尼贡风俗,这美杜沙正在考验我作为领导者的力量,如果我失败了的话,她就将取代我的位置。

“你已不再是地下领主,”这美杜沙说。“现在由我统治!”

我试图举起我的尖头锥来自卫,但我的臂膀正渐渐麻木。我应该知道美杜沙会在她的箭头上淬毒的。虽然我不会真正的死去,但在我军队的眼中我死了,要我再去组建另一支军队已经来不及了。

这时一道魔法波将美杜沙的弓箭击成两半。她转过身,只见另外三道更为明亮的魔法光束击穿了她的胸口。她倒了下来,死了,我转向我的援救者——邪眼。

过了好一段时间我才从美杜沙的毒药中恢复过来。事实上,只要我是会死的话,我想我早就死了。幸好没人注意到这点。尼贡的医术其实并不出色。今天早上,我坚持着走出我的营帐,走向救了我的命的三个邪眼。

虽然尼贡的生物们只在乎权利和力量,但有时这却可以被你所利用。这三个邪眼不是因为我是一个好的领导者而把我从美杜沙手中救下来的。它们也不是受了同情心或是忠诚的驱使。不是的,它们只是在做另一种形式的高压攻势,它们希望我从某种程度上回报它们。

“你又能走了——不错,”其中一个邪眼说。

“我想要为了你们对我的帮助而感谢你们,”我说。我也想好了回报它们的路。

“我现在需要一些私人的保镖兼参谋,”我说。“他们将成为我军队的领导人。你们知道有谁会比较适合这个角色呢?”

顺势而为地,这些邪眼们毛遂自荐了。

现在我每到一个地方,都有三个邪眼与我同行——尼兹、查姆和基尔基克。当我作出些“正常行为”时,它们似乎并不在意。或许它们并不在乎它们的头领有时候向一棵树宣战,并命令他半数的军队向这树发起攻击。又或者我并不是第一个领导他们的疯子?

一直有它们在我身边的好处就是我多了三个额外的眼睛来防范来自我自己军队的伏击。至少现在我可以休息一下了。我现在唯一要担心的人就是我自己的私人保镖。

尼兹,我斜眼保镖部队的头领,在行军中向我走来。他用窃窃私语般的声音来和我交谈。

“你知道我们救你时杀死的那个美杜沙吗?”

“当然!我已经为此回报你们了。”

“不,不是那个。她的幼子们正策划针对我们。不久,她们就要发起攻击,”这邪眼说。

“她们有多少?”我问。

“十个。我们并不占优。”

“你确定?”我说。

“肯定。我在美杜沙中有个眼线。”

“那么我们要做些准备了,不是吗?”说完我就吃吃地大笑了。

当我们进攻那些美杜沙的幼子时,她们正在熬制一锅她们箭头上用的毒药。

尼兹和查姆在一边,我和基尔基克在另一边,向她们发起了交叉攻击。我拉紧我的弓,用我多年和精灵们在一起的射击经验,让我的弓箭飞了出去。邪眼们跟随着我的信号也发起了攻击。

在突袭的一开始就有四个美杜沙死了。另有三个在她们还没拿起武器前倒下了。剩下的打了场好仗,在她们被击倒前,把两支箭射入了查姆的眼睛。

走在这些死尸旁,我要让邪眼们看到我满意的微笑,虽然在内心中我对杀死我自己的部队一点也不乐意。我真想赶快摆脱我这地下领主的身份。我现在做的每一次行动都是为了这世界的好,但我还是感到我在重复以前走的老路。

我真害怕有一天我会发现我很高兴作为一个地下领主。

第三章 节外生枝

格鲁还是在我的前头,我的侦察员们报告说格鲁对通往北部冰川的大陆桥附近的一座城镇做了重点设防。这是唯一能追上格鲁的路,所以我必须拿下那座城镇。

但我的鹰身女妖间谍们还在这块地区看到了野蛮人。他们在这北方做什么?自从我听到了这消息,我的心就沉了下去。

我以前曾一度是未经考验的,但现在我已经获得了一些胜利,于是那些邪恶的巨龙们已经同意加入我在北方的战斗。红龙们一直在抱怨这里的寒冷——它们强制我建起巨大的篝火来让它们取暖。这让我消耗了许多木材,但鉴于格鲁一定会拥有些绿龙和金龙来为他战斗,我也需要邪恶巨龙们的帮助。

当我是凶残的野蛮人暴君时给我人民树立起的榜样今天算是又开花结果了。一个叫吉尔格的男人现在统治着我的人民,他已经把他们转变成整个大陆上最血腥的一群野蛮人。

但我还是对我的人民抱有希望。我派出一些使者到附近的野蛮人城镇问他们为何来到了这里,并且我们能不能建立起一个同盟。

今天一个粗犷的战士骑着马来到了我们的营地,他拒绝了把他的斧子交给我们的卫兵。我在很远就看到了他,并认得他是我的子民——一个野蛮人——我传令带他来见我。

“这并不明智,地下领主塔南,”邪眼尼兹说。

“是的,”基尔基克补充说,“他可能是个刺客,让我们审问他一番。”

“不,我会和他谈的,”我说。

想起了我应该是丧心病狂的,于是我看着我右边的稀薄空气说,“母亲,我告诉了他们!我要和那个野蛮人谈……是的,单独地谈!”

我转向邪眼们说,“把那野蛮人带到我的营帐里。我要单独和他谈。”

不久,那野蛮人被卫兵护送着带到了我面前。他显得骄傲而强壮,视死如归。

“你好,”我说。

“你领导着这堆烂泥?”

“是的,而你们野蛮人在离家那么远的地方干什么?”我问。

“我代表着我的领导者,姬嘉,克鲁罗德王吉尔格的第三个妻子!”这野蛮人说。

“她要说些什么?”

“就是这,尼贡的渣滓!她来到这片土地来寻找寒冰之剑。她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来到了这里,但是她警告你们说如果你们挡了她的道的话,她就将把你们的脚踝绑住吊起来。你明白吗?”

看来我面对的是吉尔格的第三个妻子。我敢肯定她并不是为了她自己来寻找寒冰之剑的,而是为了她的丈夫。又一次我感到我的心沉了下去。这就是祖先们所说的。不论如何,我必须要说服格鲁停止寻找寒冰之剑。而如果寒冰之剑落入了像吉尔格这样的疯子手里又将会怎样。

“你明白吗?”这野蛮人使者吐了口唾沫。

就在这时,我看到一个影子在我营帐外飘忽——是我一个邪眼参谋的影子。如果我让这野蛮人这样对我说话,邪眼们会感觉到我的软弱。虽然我不愿这样,但我还是需要它们和我的军队。

于是,我一步跳到这使者的面前打破了他的鼻子。正当他惊呆的时候,我夺过他的武器,用斧子的柄打断了他的手臂。然后我把他扔出了营帐,让所有人都看到。

“去告诉那个女人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不喜欢吉尔格,一有什么事就畏缩在他女人的后面。我是尼贡的地下领主!”

然后我把这斧子埋在了他两脚之间的土里,告诉他在我绑住他脚把他吊起来之前快滚。

那野蛮人女人姬嘉恐怕不知道可能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野蛮人了。我知道我发出的威胁将会遭遇到暴力。但不幸的是在这件事上我别无选择。

她向我宣战了,现在在这里的北方大陆上我有了两个敌人——我并不想杀死任何一方。不论野蛮人被怎样错误地领导了,我都不愿杀死我自己的人民。并且在过去的许多年里,我一直和精灵们住在一起,我也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了他们。

我必须要动用我的木材储备来为那些巨龙们生火保暖了。在北方的战斗真是既不简单又不便宜。

邪眼尼兹和基尔基克每天晚上都和我有简短的会面来告知我现在我们的进程并讨论第二天的行军。尼兹看起来像在营帐中每个角落都长了耳朵似的,他告诉我任何有可能发生的背叛行动,以便我在他们动手之前捣毁他们。而基尔基克则负责集思广益来对付我们的敌人。

今天他告诉我当他在审问一个兽人俘虏的时候打听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我并没有询问审讯的具体情况或是那个兽人是否活了下来。我早就知道了这些问题的答案。

“看来这三夫人正试图策划安排让他的儿子们当上吉尔格的继承人,”基尔基克说。

“是的,当然如此!如果她把像寒冰之剑这样的强力武器交给吉尔格的话,他当然会感激涕零,”我说。

“所以,我们已经制定了一些别的办法可以来对付她——但如行贿或敲诈则很可能会失败。她脑子里有更高的目标,她可能永远也不会投降,”尼兹说。

这就意味着我要摆脱姬嘉的唯一一条路就是杀了她。

在一次我们的战略会议上,我对基尔基克说,“你目前知道格鲁上哪儿去了吗?或许我们可以直接去打败他。”

“不知道,”基尔基克说。

“所有我们审问过的精灵俘虏都不知道格鲁的最终计划是什么。他是个明智的领导者,他的计划都向他自己的人保密,”尼兹说。

“但我有个提议,”基尔基克说。

“什么?”

“到现在为止,我们只抓到了些下属——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我们需要俘虏些格鲁身边的人。”

这是个好主意,不过现在只要格鲁还远远在我的前面,他就会忽视我。如果我绑架了他关心的某个人,这很可能就会激怒这冲动的精灵。

那么再一次地,或许那就是我所要的。我需要格鲁毫无警惕。

第四章 强强联手

和姬嘉部队的战斗拖了我很长的时间以至于我们跟丢了格鲁。我们知道他向北去了,但他已经远远地抛开了我们,我恐怕我不能及时赶上他。

我必须要面对格鲁用寒冰之剑来对付我的可能性。但事情会变得那么糟吗?是的,祖先们告诉我一旦寒冰之剑和末日之刃相遇,这将带来世界的毁灭。格鲁会愚蠢到让这发生吗?

但不论格鲁的本意有多好,他无法阻止不可预测的事情。姬嘉在北方的出现就是个例子。如果她真的拿到了寒冰之剑会怎样?这太可怕了!

所以,为了加强我方的力量,我已决定加入圣龙的帮助。有一些圣龙就住在这地区。它们自负却又拥有超强的力量。我只需要找到它们。

一只鹰身女妖回来报告了一个可怕的消息。姬嘉的野蛮人部队就在北面。他们设法包围了我,他们再一次地堵住了我的路。

我的邪眼间谍,尼兹,设法得到了消息说姬嘉把野蛮人留在了北方来拖住我足够长的时间,她自己则去追赶格鲁去了。我清楚最好不要问尼兹是怎样得到这情报的。我敢肯定这消息的来源已经变成几具死尸了。

“设法查出姬嘉和格鲁向哪里去了,”我命令说。

然后我对基尔基克说,“我们不能再在这些野蛮人身上浪费时间了!”

“是的,我将开始寻找他们的弱点,”基尔基克说。

我在这北部荒原的资源越来越少了,所以我安排我留在后面的地下矿工们抓紧开采,把他们能运过来的东西都运到我这里来。每过两个星期我就应该能收到一大批船运物资。

我只希望这些能足以维持。

基尔基克来到我的营帐,用它那弯皱的触手拿出了一块很大的红色水晶碎片。

“这是什么?”我问。

“这是我们敌人的优势和弱点,领主,”基尔基克说。

“解释一下。”

“看来野蛮人姬嘉并不是个无脑的蛮子。她不知怎么获得了制造水晶龙的能力。这些巨龙比我们现在所拥有的任何部队都要强大,但制造它们需要大量的水晶。所以他们被迫要集中他们所有的生产力来获得黄金和水晶——这就意味着如果我们能控制住所有他们的水晶我们就能使他们保持在较弱的水平。”

我来回踱步,手里一遍遍扔着那块水晶。我以前曾面对过水晶龙。它们能把我的军队都撕成碎片。现在,我更需要圣龙了!

我的一些侦察兵在西北角发现了一处藏有大量黄金和水银的秘密地点。不幸的是,这些财宝被一群绿龙所守护。我猜想这藏宝是属于格鲁的,他留下这些以备未来的不时之需。我不仅要利用那些资源,我还要防止格鲁拿走那些资源。

一只美杜沙在尼兹和基尔基克的盯视下向我游了过来。她拜倒在我的面前。自从她的同类试图要刺杀我开始,美杜沙们就得到较少的配给,也只分到小部分的财富。她们正努力重新得到我的眷顾。现在,她们中的一个开始付诸行动,乞求与我交谈。

“你想要什么?”我问。

“领主,我们再一次地为我们一些姐妹的行为道歉,并且希望你能原谅我们。我们给你带来了些情报。我的许多姐妹冒了生命危险,也付出了些生命才给你带来了这消息,”这美杜沙说。

我伸出手一把抓住这美杜沙摆动着的长蛇发。

“又一个美杜沙将要死去如果她还不说出来的话!”我嚷道。

“圣龙,领主!我们找到了它们!”

“在哪里?”

“在一个泛着青光的传送门的另一边,但我的姐妹们遭遇到了一只圣龙。她们都死了,除了我,”她说。

“在那些狂妄自大的圣龙答应加入我们之前,我们不仅需要和它们作战,它们还需要大量的黄金和水银。你最好现在就开始储蓄这些资源了。”尼兹近来一直在研究这生物。

“我会考虑的,”我说。自从我上一次“发疯”到现在已经有些时候了,于是我撕下我身上的衬衣扔向这邪眼。

“好痛!”我喊道,疯狂地抓着我的皮肤。

我半裸着跑到外面跳进雪里,在雪里打滚好像我身上着火了一样。我闹完的时候,我周围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我转向尼兹。

“找出在我身上施法的那个人,”我命令说。

“呃,什么魔法,领主?”

“当然是让我的衬衣着火的魔法!快去!”说完我就走回了我的营帐。

我一走进营帐就吃吃地笑了起来。尼兹那丑脸上的表情简直就是无价的。这邪眼将会花上几个小时来想方设法执行我那歇斯底里的命令。最后,它将会向我撒谎,说它已经找到并处死了那个罪犯。

当我想到我的回答时我笑得更厉害了。

我会说,“什么罪犯?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尼兹今天报告说虽然他没有追捕到任何足够靠近格鲁的人来告诉我们这精灵到底去了哪儿,但它得到了许多有关我敌人军队的情报。

很显然地,格鲁只信任他身边的两个人。这两个人是和格鲁一同加入森林卫士的忠诚的巡逻兵。他们三个人是密不可分的,如果格鲁的使命被我们所威胁的话,他们中的一个将会可能来对付我们。

“格鲁的一个朋友,一个叫尤佛瑞汀的矮人,倾向于勇敢与牺牲的行动。我相信我们能够抓住这个家伙,”尼兹说。

“很好,我们首先要对格鲁的军队形成压力。马上开始实施你的计划。很快我们就会把圣龙拉到我们的这一边,这将会对格鲁形成一个很大的威胁来把那个矮人引诱出来,”我说。

而在内心中我却畏缩了。我认识这矮人,尤佛瑞汀。他是个勇敢的战士,也是一个好人。我不敢肯定我会不会允许尼兹和基尔基克来从他身上拷打出我所需要的答案。

我为此诅咒祖先们!我想我应该拯救生命——而不是摧毁生命!

尼兹今天早晨向我展示了他抓获矮人尤佛瑞汀的计划,我接受了这计划。格鲁他们根本不会知道是谁打击了他们。

然后我的两个邪眼参谋告诉我它们对野蛮人囚犯的审讯毫无进展。姬嘉和我们一样在追踪格鲁。她希望在格鲁找到寒冰之剑的那一刻从格鲁手中夺过这把剑。

现在,我只需要知道格鲁对寒冰之剑了解了多少。而不幸的是,看来为了这个情报要牺牲一个好人的生命了。

第五章 俘虏

我催促着我的军队快速前进以赶上格鲁。那些跟不上的士兵都留在了后面。这就是尼贡的处事方式。然而,我们走得太远了,也太快了。等我们反应过来,我发现我们已经被精灵部队所包围了。

在我第一次听到这计划的时候我就认为这计划具有风险,但要知道格鲁将在哪里寻找寒冰之剑就必须冒这样的风险。正如尼兹所预料的那样,尤佛瑞汀留在了后面。但是尼兹没有料到这矮人的机灵。尤佛瑞汀一直等到我们追上了他才现身,迅速地发起攻击。

起初的伏击使我损失惨重,几乎消耗尽了我所有的军队。然后他给了我一个投降的机会。这是他致命的错误。尤佛瑞汀在撤退的时候给了我一个机会来挖土重建我的军队。让他认为我已经无力再战了吧。很快,他将吃到他怜悯之心的苦果。

今天尤佛瑞汀派来了一个使者来要求我投降。

“我们已经给了你足够多的时间,”这使者说,“如果你们现在还不放下武器,我们将会把你们全部杀光!”

我点了点头,就在一瞬间一支箭插到了这使者的手臂上。我走到这人的跟前,他看着我的眼睛,知道他大大地失算了。

“当你醒来的时候,去告诉你的老板,叫他最好下次把我弄死,因为我永远都不会放弃的!”

然后我猛击这使者,我感到他的下颚骨在我的拳头之下已经粉碎了。

这感觉真棒。也正是这使我感到不安。

我的参谋,基尔基克,今天早晨告诉我说,“矮人尤佛瑞汀命令他的部队藏身在南部的一个边境大门后面,而如果我们不访问绿色首领营帐的话,我们就无法通过那边境大门。”

“那么哪里我可以找到那个营帐?”我问。我边吃早餐边装作无关紧要。

“我的一些探子在这里的西北方发现了它,但是敌人们已经包围了那营帐。我们要抓紧。他们会一直保卫那个营帐,”基尔基克说。

我点了点头,一招手叫他出去。

尽管尤佛瑞汀过去一直很大胆,但直到现在他还是做得很谨慎。面对种种挑衅,他还是拒绝和我在雪原上见面。我甚至还让尼兹和基尔基克在尤佛瑞汀的边境大门外展示一些被拷打折磨的囚犯。但什么也没发生。

这样看来,尤佛瑞汀并不傻,现在他很可能已经猜到我对他怀有某种目的。不然我为什么不逃跑继续追踪格鲁而留在这里与他战斗?

但这些都不重要。尤佛瑞汀已经致力于这场战斗。他知道我早晚会跟来的,而这只意味着他将会为我的到来做好充分的准备。

尼兹和基尔基克今天把一队洞穴人带到我面前,说他们在运送2100单位黄金的时候把钱弄丢了。

“我需要所有我能得到的黄金!你们怎么丢了那么多?”我吼道。

洞穴人们无法回答,转而退缩了回去恳求我饶命。尼兹却为他们提供了一个可能的情形。

“他们很可能睡着了而一个守卫也不设。精灵们在不需要的时候从不偷窃。那么又有谁会拿走了这些黄金并且留下了这些渣滓的命呢?”尼兹说。

“睡着了!”我一掌把离我最近的一个洞穴人扇晕了过去。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宽恕这些工人将会使我显得软弱。像这样的过错一直只有一种处置。处死。

但我不能处死他们。

“你们是我所遇到过的最幸运的渣滓!”我说。

尼兹好奇地斜眼看着我,说,“幸运?他们怎么会幸运?”

我把我的武器扔到了地上。

“因为今天我不能杀了他们,虽然我很想这样!但我昨晚做了一个梦说我将会在一场战斗中被精灵的箭射穿脖子,如果今天我杀了任何我自己的军士的话,”我解释说。

我瞥了尼兹一眼,然后向洞穴人们瞪大了眼睛,希望他们会认为我的歇斯底里又发作了。然而我的邪眼参谋却对我怒目而视。他不高兴了。看来这次我不会侥幸成功了。

“但我有了另一个主意,”我马上说道。我大步走到这些倒霉的洞穴人跟前对他们说,“我有个任务要给你们,伙计们!我要你们到矮人尤佛瑞汀的壁垒去。把那个矮人给我活捉回来。为了确保你们将执行我的命令,我的参谋,尼兹将会和你们一道去。”

这群洞穴人一会儿之前还以为他们逃过了一劫,而现在他们又变得垂头丧气。他们这点人怎么可能击败那么多的精灵和矮人呢?这简直就是自杀行动。

“但是领主……”尼兹说。他意识到他自己的命也将会受到威胁。

“噢,不要担心,尼兹!我没叫你去攻打壁垒——你只要看着这些洞穴人直到他们抓获了那个矮人或者全部死掉了就可以了。那个会先发生呢?按我说的做,因为明天我就不再有限制不能杀死我自己的军士了!”

至少这样,这些可怜虫才会有一个机会——尽管这是九死一生。而不幸的是,我要对尼兹采取些行动了。我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我又树立了一个敌人。

基尔基克今天早晨带着一种威胁的眼神游进了我的营帐。我知道这邪眼不会愚蠢到和我一对一的较量,但从他黑暗的眼神中我看出基尔基克再也不会对我表示忠诚了。

于是,我站了起来喊道,“我想向你介绍一个人,基尔基克。特荣格!”

从我营帐后面的密门中走进来一个巨大而黝黑的牛头王。为了不戳破我营帐的顶部他必须低下他硕大的脑袋。

“基尔基克,来见见特荣格,我新的贴身保镖。我昨晚才雇用了他,”我说。

基尔基克看了这牛头王好一会,意识到现在我已经两倍于以前的强大了。

“那么,你为什么到这儿来,基尔基克?”我问。

“来报告一个坏消息,”基尔基克说。“你派去俘虏尤佛瑞汀的洞穴人们在抵达敌人的壁垒之前就被杀死了。一次精灵的伏击!不幸的是,我们忠诚的同伴,尼兹,也被杀死了!”

“噢,听到这真让我伤心!我是说真的,”我说。“你现在可以走了。让我独自面对着悲伤吧。”

那邪眼一走,我就扔了一大包黄金给那个牛头王。

“那家伙很危险,”特荣格说。

“是的,我知道,但是他刚刚失去了他最有力的同伴。他要重新获得力量还需要一阵子,”我说。

就在特荣格离开营帐前,我说,“顺便说一句,做得不错。我猜美杜沙们一定用了精灵的箭来使这伏击看起来像是我们的敌人干的。”

“是的。她们十分高兴能重新获得你的信任——并至少为她们死去的姐妹们报了一部分的仇,”特荣格说。

我笑了,但在我的内心却充斥着羞愧。这种背信弃义对我来讲是太简单了。

第六章 冰雪隧道

格鲁的部队消失在一个巨大冰川的隧道之中,我们也跟进去了。虽然这里的地道十分寒冷,但却是我的尼贡部队的优势战斗地形。然而不幸的是,有证据表明姬嘉和她的野蛮人们也在这里。

我不知道我会先碰到谁。

今天我第一次会见了我的俘虏,尤佛瑞汀。我已经让这个矮人等了将近一个多月来削弱他的决心并缓解他的愤怒。经过这些天的挨饿受冻,尤佛瑞汀应该已经适合来进行审讯了。

当我接近关押尤佛瑞汀的铁牢笼时,我发现着矮人半裸着,浑身瘀伤并显得消瘦。但他还是倔强地站了起来。

“放轻松些并回答我的问题,”我说。

“为什么你不把那头套拿掉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又或者你是个懦夫?”尤佛瑞汀回答说。

我一直都戴着我的头套。如果我让他看到我的脸,他很可能就会发现我就是那个曾经和精灵们一起生活和战斗许多年的那个塔南。但我想我应该答应他这个要求。

我拿掉了我的头套,尽管我的脸上有着一个黑色的印记,他还是认出了我。

“龙之友塔南!”

那是我的精灵名字。

“是的。”

“这不可能!”尤佛瑞汀说。

“这可能,就是这样,”我说。我环顾四周确保没人听到我们的谈话。我简直无法想象如果尼贡部队得知我曾经和埃里并肩作战后会发生些什么。

“我就是塔南,所以相信我,我并不想要伤害你。我需要你的帮助,尤佛瑞汀。或许我能避免更多的伤亡!”

尤佛瑞汀沉默了许久。我从他的表情看出他最不可能想到在头套的遮蔽下的人就是我。最后,他抬起头来看着我,他的眼中燃烧着怒火。

“我和你无话可说,叛徒!”

今天美杜沙头领扎丽莎带来了我不愿听到的消息。

“在这里的冰雪隧道里到处都有野蛮人部队!”扎丽莎说。

扎丽莎的美杜沙侦察兵一直在搜索这里的隧道,在每一个角落她们都看到了野蛮人的部队。这样看来姬嘉找到了另一个入口。我还在寻思她去了哪儿。现在至少我知道了她在哪里。

“干得好,”我说。

“如果他还不开口,就让我用一种更为积极的方式来询问他,”基尔基克建议说。

我错误地把每天和尤佛瑞汀会面的失败情形透露给了这邪眼。已经将近一个星期了,我一直在恳求我的俘虏,但这矮人就是拒绝开口。我恐怕如果我不尽快得知寒冰之剑的确切地点的话,我将永远不可能阻止格鲁。

“不需要严刑拷打!”我说。“至少现在不需要。”

“我不明白,”基尔基克说。

他有感到迷惑的权利。我以前允许他们拷打俘虏,那只因为我并不是其中的一部分。我不认识那些人。我没有必要去听他们的惨叫声。但对于尤佛瑞汀,一个勇敢的英雄,他应该得到更好的待遇,我不能让我自己来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然而我的犹豫不决在军队中引起了轰动。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我肯定基尔基克或多或少地与我部队中日益增加的反抗势力有瓜葛。我的胜利仍然完全在尤佛瑞汀身上——而他却认为我是他的敌人。

我的牛头王保镖陪同着美杜沙头领扎丽莎来到我的营帐。

“你有什么消息?”我问她。

“我的侦察兵发现了三个挡住我们路的野蛮人据点。我们还发现了另外一个危险。所有这里的隧道都是纵横交错的,这让我们的敌人有绕过我们的前线部队偷袭我们后方的机会,”扎丽莎说。

“你怎么想,特荣格?”我问牛头王。

这大个子保镖耸耸肩说,“狠狠打击他们,那些隧道不成问题。”

“是的。如果我们占领了据点,我们就将赢得胜利,”我说。但为了确保安全,或许我应该留一些部队在后方来守卫我已经征服了的地区。

自从上次和尤佛瑞汀谈话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所以当我看到这矮人苍白地躺在他的笼子里时我震惊了。他看来已经奄奄一息。食物、训练和衣物的缺乏已经向他敲起了丧钟。而这里我还在努力避免对他的严刑拷打。

我用我的拳头轻轻敲击他,把他叫醒。

“你在为错误的一方而战,尤佛瑞汀。我知道格鲁是你的朋友,但是他被迷惑了。他去寻找寒冰之剑简直太愚蠢了!”我说。

“他只想摧毁它——而不是利用它!不像你!”

“我并不想利用它!我甚至不想它被任何人找到!”

但是尤佛瑞汀不相信我。在他眼中,我是个叛徒。我现在是尼贡的一员。我怎样才能说服他呢?我可能再次赢得他的信任吗?

“你真的认为一点额外的食物和一件温暖的外套就能让我开口吗?”尤佛瑞汀看到我走来了说。

多亏我命令给他的额外配给,他比上次我见他时健康些了。

“不,”我说。“我只是不想让你死掉。”

“那么你为什么来这儿?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的。”

“我来是为了解释——来彻底地为我自己解释,”我说。

现在只能这样了。我想不出任何其他的理由来让尤佛瑞汀向我开口,除了严刑拷打,我也不会用这样的方式。虽然我感觉我已经被我的部队拖入了一个不小的深渊。

“这意味着什么?”尤佛瑞汀问。

我看看四周确认没人在看着我们。然后缓慢地,我拉开衬衣露出我的胸口。

“我是不朽的,尤佛瑞汀。我并不只像精灵和龙族那样长寿。我是不朽的——我不会死亡!”

“你是个蠢蛋!”

“我曾经是个蠢人,一个残忍的蠢人,而自从那以后我一直在为我的残忍在做弥补。我很可能一直弥补到时间的尽头。这就是为什么我在这儿!这也是为什么我必须阻止格鲁!格鲁正要摧毁整个世界,不论我需要做什么令人深恶痛绝的事,我都将要阻止他!”

在尤佛瑞汀能够做任何回答之前,我把我的隐性匕首深深地插入了我的心脏。

在我再次拜访尤佛瑞汀之前,我给了他一整天的时间来思考他所看到的一切。

“今天你感觉怎样?”我问。

“让我看你的胸口,”他说。

我拉开我的衬衣。在我戳我自己的地方甚至连一道伤口也没有。

“你还站在那里,”这矮人说。“我看到匕首插了进去,我亲眼看到血流了出来,而现在你还站在这里。怎么可能?”

“就像我说的,我是不朽的。”

“怎么可能?为什么?”尤佛瑞汀问。我在他的眼中再也看不到怒火,只有恐惧。

在后来的一个小时里,我把我的故事简要地告诉了他。我试图用奴役我人民的巫师王的残忍行径来为我自己的行为开脱,但当我说到我烧毁的数百座村庄和我屠杀的数千平民时,我的借口看起来是那么的弱不禁风。最后,我告诉他我是怎么死的,以及祖先们是怎么拒绝我进入天堂的。

“我做他们要求我做的一切——我是他们的仆人直到我能够赎回我的罪行。但是他们以前从来不要求我来和我的朋友们作战。我不能说服任何人来和格鲁作战!”

“我不明白,塔南,”尤佛瑞汀说。“这故事太长了——太长了以至于不能一时就相信。”

“搜索一下你的心底,并问问你自己为什么我没有让任何人来拷打你。或许这样你就会看到我在向你说实话,”我说。

我的军队正处在叛变的边缘,这都由我对尤佛瑞汀的态度而起。我知道基尔基克在鼓动军队发起暴乱,但是我对此束手无策。我必须除掉引起这问题的根源。我得摆脱那个矮人。

正当大多数人都已入睡的时候,一个黑影在冰雪之上向那个黑铁笼飘忽而去。铁笼里的囚犯睡着了,甚至当一个长触手打开笼锁的时候他也没有惊醒。笼子的门被打开了,而里面的一堆皮衣仍然没有动静。

“矮人,你的死期到了!”基尔基克说。

突然,一件皮衣飞了起来罩住了邪眼的头。而在皮衣下面,美杜沙女王扎丽莎以蛇的速度冲了出来,把一把锋利的骨质匕首插入了基尔基克的身体。

“不!是你的死期到了,邪眼!”扎丽莎说。他拔出了匕首,又一次地刺向他。“这是为我的姐妹们刺的!”

与此同时,在远处的隧道里,尤佛瑞汀和我从马上跳下来。我递给矮人一把斧子和一捆食物。

“这些足够让你回到你朋友们的身边了,”我说。

“你可以等到达地面的时候再放了我的。至少那时我没有时间去警告格鲁,”尤佛瑞汀说。

“我却希望你能够说服格鲁停止他的行动。”

“是什么使你认为我会这样做?”

“没有什么。但我不想从你身上拷打出我想要的答案,我又不能带着你。现在你要做什么就看你自己了,”我说。

我骑上我的马。

“如果我们再次见面会发生什么?”尤佛瑞汀问。

“那时我们很可能还是敌人,”我说。

我准备离开了,但在我离开之前,尤佛瑞汀叫住了我。

“佛里城——寒冰之剑就在那里。格鲁正在寻找一些弗里精灵古老和被遗忘的古城,”尤佛瑞汀解释说。

“多谢,”我说。

第七章 野蛮夫人

野蛮人的残余部队撤退到冰川深处的隧道内。抑或是姬嘉带他们来这儿的?

我自己对寒冰之剑可能的藏匿之处佛里城进行了一番研究,发现了一些有趣的线索。佛里是弗里精灵们的第一座城,然而一千多年前就在寒冰之剑被创造出来后不久,整个城就消失了。

有人猜测说就是寒冰之剑生成了巨大的冰川而埋葬了整个城市。如果这件武器有那么大的力量,那么我对于它有摧毁世界的力量也不会感到吃惊了。

但首先,我必须彻底处理掉姬嘉的事。这位野蛮人夫人已无路可走。

美杜沙女王扎丽莎今天警告我说这里的冰川下有很多的传送碑和隧道。如果我疏于防范的话,敌人可以轻易地偷袭我们。

我得知在南面有一个巫师躲在一个先知小屋里,他将会给予帮他找回某件物品的人一笔巨额奖金。我得抓紧。我当然不想我的敌人得到那笔钱。

这需要点钱,但今天我还是花钱让一些野蛮人叛逃者告诉我他们对姬嘉和她的军队所知道的一切。

作为野蛮人国王吉尔格的妻子,她是一位勇猛的战士。她或许并不像她丈夫那样疯狂,但她还是被她的野心和对残忍的渴望所驱动。姬嘉已经在隧道下面的一个巨洞中建立起了一座防御工事完备的据点。她知道我会来的。

更为重要的是,她正在寻找宝石戒指——这是唯一能够打开通向佛里城道路的物件。她想要的只是寒冰之剑,为了这把剑她会不惜一切——甚至牺牲她所有的部队。

在尼兹和基尔基克死后,我这些天可以轻松一下了。我完全能信任我牛头怪保镖的贪婪。他对财富的渴望是显而易见的。而扎丽莎和她的美杜沙们还沉浸在重获我的信任的愉快之中。现在,我只希望这种情况能维持的长久些。

今天一个大耳怪信使来到我们的营帐,带来了吉尔格第三任妻子姬嘉的一个提议。

“女王希望我们两股力量联合起来对付贪得无厌的精灵们,”大耳怪说。“我们为什么要作对而不是合作呢?姬嘉女王给了你们一个最为慷慨的邀请!”

“我会考虑的,”我说。“她又要什么呢?”

“她只要求得到寒冰之剑。你可以拿走所有的战利品,甚至这片冰封的北方大陆。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

我环顾一下我的军队。他们看起来已经准备停战了,这个同盟协定在他们看来很实惠。

“我拒绝!”我说。

“什么?”大耳怪说。

“如果姬嘉情愿放弃所有的东西来换取寒冰之剑,那么这把剑一定是件罕世神兵——或许是一件能征服整个世界的神兵!不,我拒绝她的提议,但是你可以回去告诉姬嘉,我将会给她同样的选择。她可以得到这片冰封之地,但是我拿寒冰之剑。”

我送走了大耳怪,看着我贴身保镖怀疑而黑暗的眼睛。

“你为什么那样做?那是我无法想象的财富,”特荣格说。

“因为有了寒冰之剑我就能随时随地拿走所有的那些东西。这也是姬嘉的如意算盘。她现在把什么都扔给了我,但是当她丈夫开始北征时又会怎样?我告诉你,他会把所有的都收回——那时我们就一无所有!”

对付姬嘉只有一种办法。我必须打败她的军队。我要彻底地碾碎她,否则她将永远不会放弃抢夺寒冰之剑。

第八章 剑之守卫

几天来,我和格鲁一直通过空中信使互相通信。我试图说服他来放弃寻找寒冰之剑的计划,但格鲁固执地认为摧毁这件古老神器是他毕生的使命——并由此来永保世界的安全。

蠢货!

今天,我收到格鲁最后的一封信。

“塔南,

我已经答应了你在我们商讨这件事情的时候停止在佛里城的进一步行动,但我认为我们已陷入了僵局。我的人民曾经称呼你为龙之友,所以我祈求你不要阻挠我,如果你拒绝加入我的话。我不会停止行动直到摧毁寒冰之剑。我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来杀死你和这些天来一直和你勾搭在一起的那些邪恶生物。

从这片土地离开,这样我就不用被迫杀死你。你知道我着手去做的事情没有一件会落空的——不论是杀死一个邪恶的地下领主还是去摧毁一件危险的神器。我是不会停止的。

埃里之格鲁,从林卫士”

看来就这样了。我所有想要避免这次冲突的努力都泡汤了。我真不愿看到我和格鲁在战斗中见面的那天,但首先我必须要得到寒冰之剑。

住在附近的一位魔法师能够让我看到佛里城的情况以及这里一些关键的地区,但我首先要找到他。

通向佛里城那片青葱郁绿土地的通道都被无法逾越的边境大门挡住了。只有说出首领营帐所保存的通关口令才能通过它们。

在给格鲁几次送信的途中,我的鹰身女妖发现了在格鲁城镇旁边的一个蓝色首领营帐。而不幸的是,这是我的侦察兵所发现的唯一一处首领营帐。

这样看来我最终免不了要面对格鲁。我不能让他在我之前到达佛里城。那将意味着灾难。

“怎么了?”我问我的牛头王保镖,特荣格。

他经常和我并排骑在队伍的最前面,但我注意到刚才一段时间里他有些落后,和我保持了一小短距离。

“我正在看那里的那些树,”特荣格指着前面说。“我想我看到了什么。”

“那太远了,即使对于一位精灵射手来说,”我说。

“是的,但那可能是个探子。你了解这些精灵。他们喜欢一有机会就发起伏击,”特荣格说。

我比任何人都了解精灵,牛头王是对的。我应该多加注意。打了就跑的战术是每一个从林卫士都加以学习过的,而格鲁正是埃里最优秀的游击战士。

不幸的是,居住在佛里城的弗里精灵对我无数次的会见请求不屑一顾。他们一个问题也没有问就对我的信使发起了攻击。唯一的好消息是格鲁的信使们也受到了相同的待遇。

很显然,弗里精灵把我们都当成了敌人。

今天一只奇怪的鹰身女妖飞进了营地,几乎要被我的鹰身女妖部队撕成了碎片。

“等一下!”我喊道,走上前去保护那只已经精疲力尽的鹰身女妖。

我给了这家伙一点水喝,并让她喘口气,然后才命令她解释为什么来到了这里。

“我的姐妹们想要帮助你,”她说。“这里的精灵几世纪来一直在捕猎我们。现在,终于有人来帮助我们了。”

“你的姐妹们在哪儿?”

“正是关键所在!我们占领了守护白色首领营帐的高塔!现在,正由于我们,你的敌人无法到达佛里!”她说。

这是天大的好消息!我虽然还需要冒险与格鲁一战去访问蓝色首领营帐,但我再也不用担心格鲁会先得到寒冰之剑了。

一个信使今天早晨来报告说野蛮人国王的妻子,姬嘉,从她的地牢中逃脱了。她还是独自一人。她的部队已经死的死逃的逃。她的逃炮并不会影响大局。姬嘉很可能会跑回她丈夫那里去疗养她的伤势。即使她说服了吉尔格本人来寻找寒冰之剑,那已经太迟了。

到时要么我已得到了寒冰之剑,要么格鲁已经摧毁了世界。那已经毫无关系了。

昨晚在入睡之前,我祈求祖先们来和我交谈。他们通常是没有回应的,但这次他们出现了。

“我感谢你们能来和我交谈,”我说。

“我们预感到你需要我们,”他们其中的一位说。

“我必须赶快赶到佛里,但是你们从没有向我说过怎么处理寒冰之剑。我当然不能把它据为己有!那么,我要摧毁它吗?”我问。

“不。只有末日之刃才能摧毁寒冰之剑。我们恐怕格鲁会意识到这点而错误地把两把剑带到了一起。这就是为什么你必须要找到寒冰之剑。”

“那么然后呢?”

“把它交给我们。我们会把它抛弃到一个永远也没人能找到的地方,”祖先们回答说。

在祖先们消失之前,我鼓起勇气说出了困扰我多月的东西。

“我很抱歉,”我说。

“抱歉什么?”

我羞愧地低下头说,“为了我在寻找寒冰之剑过程中我所做的事。我想那些都是不得不做的。”

“我们能理解。塔南,做对所有人有利的事——即使那样做让你感到很厌恶——这就是真正的荣誉!我们不会因为这而责备你,”祖先们说。

“但我还是感到做错了,”我坚持说。

“这也是应该的。”

祖先们消失了。

(end)

一些回复:
1:
不过实际上还有很多精彩的剧情无法在帖子上表现出来的。比如,找第二视力坠子的时候,通过最后的任务塔,会有剧情
一个老人出现在我面前:“塔南,你为什么吧我的人民引上了歧途?”
“对不起,那时候我很生气”我低头说道
老人叹息着,消失了。”

mine:
真不错,一口气看完了